玉娘却道:“若纳妾怎不纳个良家女子,虽柴家不是那等勋贵之族,纳个粉头为妾,也不大入耳。”
安然一听,内心暗叫一声糟,可不是怕甚么来甚么,待要坦白,不料大娘又道:“虽说常日我是个好性儿,也有真章,打量使唤你谨慎思哄我去,却差了主张,若不说实说,需知大娘板子也不是白隔着安排。”
高老头骸骨未寒,就脱了素服,穿红着绿,擦脂抹粉,打扮乔张乔致,或倚门首嗑瓜子,或临街楼上,卷了湘帘,靠窗下朝外瞧,若瞧见那俊美魁伟男人,便使眉眼勾来,一而二去,高青县无人不知她名声。
且不喜这些,常把他往外撵,便他凑上去又有甚趣,久了便也不大去她屋里歇了,常去外头院中吃酒,那董二姐知情见机儿,便起了心秘密纳家来。
作者有话要说:
那安然唬了一跳,扑通一声跪地上道:“娘且饶了主子,爷从庙上家来,被那高家老婆子拦住了马头,言说,言说……”说着不免有些迟疑,又一想,反正一顿板子,先躲过现在再说今后吧!
柴世延那是风月里妙手,到此时哪还不知这妇人对本身成心,瞧了她脚,略昂首打量她五官,见一张瓜子脸儿上生真真白净,倒跟本身浑家玉娘有一比,眉眼弯弯,眸光点点,瞥着本身害羞带怯,那春意早从眸底透将出来,琼鼻下红唇略丰,头上插一支明珠簪,耳畔两只细巧巧灯笼坠子,跟着她低首垂眸,微微动摇,真真勾魂摄魄。
安然不该她话儿,只问:“我家爷呢?”
安然暗里叫苦,心道,娘常日从不睬会这些,怎今儿却较起真来,爷与那高家孀妇那里过上明路,真正一个有口难言,支吾半日吐不出一句整话来。
若论姿色,莫说府里,可着高青县,东南西北院中粉头,连高家那孀妇都算上,也没一个及上大娘,那模样儿那身材儿样样拔尖,却这性子有些过于沉稳,不得爷意。
家里虽有妻房,那大娘子却惯有个好性儿名声,纳了两房妾,一房是本来身边服侍丫头,收房里,年前又纳了院中董二姐,统共三房服侍着,那大娘不过一个安排,丫头也早烦厌,倒让个粉头拔了头筹。
柴世延那里还能忍住,忙低下身子捡了那帕子递畴昔,妇人接过,偶然间碰了他手,便急缩归去,叉手向前福下身子,启红唇露玉齿:“奴这厢谢过。”回身去了,行几步却转头,帕子掩着唇冲他一笑,勾柴世延半边身子都酥那里。
柴世延见这妇人,打扮好不娇俏,大正月里,如许寒天,也只穿了件对襟儿衫子,紧扣身上,更加显得酥胸高挺,系着一条大红织金边儿挑线裙儿,微移莲步,堪堪暴露裙下一双高底儿绣鸳鸯鞋儿内巧巧三寸弓足。
安然心道,便挨了也得去,迈脚进了院,至窗下,附耳听得里头淫,浪之声不断,便也没吱声,只窗下候着……
自娶了玉娘进门,伉俪便说不上举案齐眉,也算相敬如宾,若论模样儿莫说董二姐,便这郑桂儿也靠不上边儿,只玉娘生性慎重,掌家理事自是稳妥,却夜里床笫之欢,也如此,便有些败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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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来忠告顺耳,彼时柴世延正热乎劲儿上,那里肯听,末端,摆了三日酒纳董二姐进门,自此,伉俪冷下来,虽冷毕竟是结发伉俪,便低声叮咛安然:“家去莫实心奉告你娘晓得,如此这般打个谎来。”这才骑马往高家去了。
玉娘那里耐烦,把手里缠枝盖碗放炕桌上,一声轻响,安然不由抖了抖,忙叩首道:“娘饶了主子,主子说便是了,灯节那日,主子跟着爷去观灯,街当正赶上高家那孀妇,一来二去便有了来往,爷不叫小说与娘晓得,怕娘晓得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