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神采缓了缓,让秋竹去拿了笔墨纸砚,挽了云袖,暴露皓腕,执笔手,略揣测,摘了一首小令,写于纸上,折了个相思扣,递于安然道:“你莫怕,我不打你,只你爷那边,便把这签送与他手上,余下不消说半个字,只听爷行事便了。”
一咬牙道:“言说她家闺女连日身上不好,爷便拨转马头往她家去了。”玉娘听了不由嘲笑一声:“这话可真是鲜,何时高家竟成了院里,那高家老头年前才死,家中撇下个婆娘守寡,顶门立户个男丁都无,爷避嫌还避不过来,去她家何为,必是你打谎胡说,莫用这等不实之言利用与我,些招来,免得皮肉刻苦。”
柴世延见这妇人,打扮好不娇俏,大正月里,如许寒天,也只穿了件对襟儿衫子,紧扣身上,更加显得酥胸高挺,系着一条大红织金边儿挑线裙儿,微移莲步,堪堪暴露裙下一双高底儿绣鸳鸯鞋儿内巧巧三寸弓足。
柴世延待要拨转马头去高家,忽记起家里玉娘,年前为着他要纳董二姐之事,伉俪有了嫌隙。
那安然唬了一跳,扑通一声跪地上道:“娘且饶了主子,爷从庙上家来,被那高家老婆子拦住了马头,言说,言说……”说着不免有些迟疑,又一想,反正一顿板子,先躲过现在再说今后吧!
若论姿色,莫说府里,可着高青县,东南西北院中粉头,连高家那孀妇都算上,也没一个及上大娘,那模样儿那身材儿样样拔尖,却这性子有些过于沉稳,不得爷意。
家里虽有妻房,那大娘子却惯有个好性儿名声,纳了两房妾,一房是本来身边服侍丫头,收房里,年前又纳了院中董二姐,统共三房服侍着,那大娘不过一个安排,丫头也早烦厌,倒让个粉头拔了头筹。
高老头骸骨未寒,就脱了素服,穿红着绿,擦脂抹粉,打扮乔张乔致,或倚门首嗑瓜子,或临街楼上,卷了湘帘,靠窗下朝外瞧,若瞧见那俊美魁伟男人,便使眉眼勾来,一而二去,高青县无人不知她名声。
安然家来,按着爷叮咛奉告了秋竹,不想这会儿娘唤他去,内心晓得,娘是个端庄人,瞧不上爷外挑弄妇人厮混,那高家孀妇之事,若被娘晓得,待爷家来,说不得一顿板子落身上。
虽心慕已久何如不得机遇靠近,不想却灯节上遇见,那里肯放过,便把那手里帕子冒充落下。
安然常跟着爷走动,天然明白爷心机,说下大天来,爷内心还是惦记取大娘呢,不然也不会叮咛他瞒着这些事,虽不知大娘这签上写甚么,只听娘话头便料出成果,爷接了还不知如何欢乐呢,这差事办好,合了爹心,不由躲了一顿板子,说不得还能得些赏钱吃酒。
安然心道,便挨了也得去,迈脚进了院,至窗下,附耳听得里头淫,浪之声不断,便也没吱声,只窗下候着……
赶上灯节儿这日,打扮分外妖娆,让家下婆子远远跟着,身边只带着丫头兰香往街上逛去了,街当门楼子下正撞上柴世延。
这一日柴世延从庙上回转,半截哪是赶上朋友,倒是郑桂儿使了她娘出来拦住他马头,言道:“这些日子不见爷影儿,打从上月,姐儿身上便不大好呢,倒病了这些日子,成日念着爷,遣老婆子去爷府上瞧了,何如爷高门大户,近不得前儿,今儿好轻易拦着爷马,如何也要去一遭。”
柴世延那里还能忍住,忙低下身子捡了那帕子递畴昔,妇人接过,偶然间碰了他手,便急缩归去,叉手向前福下身子,启红唇露玉齿:“奴这厢谢过。”回身去了,行几步却转头,帕子掩着唇冲他一笑,勾柴世延半边身子都酥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