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让小荷搬了个杌凳放下首,让她坐下道:“劳您老走一趟,也不是为了旁事,倒是想着寻个好日子把安然跟秋竹婚事办了,虽秋竹是丫头,却跟了我这些年,没功绩也有苦劳,结婚是大事,我也不能委曲了她,背面院子是现成,略清算清算,倒也过得去眼儿,地儿也大,他俩成了亲,接了您来也住得下,也是丰年纪人了,总一小我住着像甚么话,儿子没娶媳妇儿还罢了,娶了媳妇儿,该当孝敬您老保养天年了。”
她娘听了点点头道:“这倒是,明儿娘跟大娘求求,紧着把你们事办了就是。”
却说安然,闻声他娘来,跟爷告了假回身跑到他屋子来,不想扑了空,问了人才知去背面小院里,忙又从角门出去,到了背面小院,进了屋就见他兄弟寿安正守着她娘说话儿呢。
玉娘只得又寻出一双茄紫来,却不大中意,昨儿夜里事毕,柴世延攥着她脚把弄半晌道:“这睡鞋儿色彩不好,那日京客来典当,倒是得了些奇怪料子,转头寻几样光鲜与你做鞋穿。”
她娘忙吐了口唾沫地上呸了几声道:“可不胡说八道,哪来丧事儿?”安然小声道:“娘不知,我们府里那位二娘,先头跟三娘合气,闹了一会儿病炕上,眼瞅着就不可了,是大娘美意,寻了郎中来给她医病,又依着她意义,把她娘跟妹子接来瞧她,不想二娘倒按下心机,指着她妹子勾了爷,末端没成事不说,反把她妹子野男人引上门来,把她妹子丑事翻出来,想是没了希冀,勾起旧疾,又病炕上,瞧着倒比前些日子重些,我听瞧病郎中说,若不见好,恐等不很多长时候,若赶她一个撑不住,可不把我婚事都搅了。”
安然出去先给他娘磕了头,起来才问:“可见了大娘未曾?”她娘点点头,把见玉娘说了甚么话儿,如何来去都与安然说了,又道:“刚我让你兄弟翻了皇历,二十八倒是个大好日子,只怕太近仓猝了些。”
安然娘听了,心道果本身眼里不差,这般孝敬媳妇儿便打着灯笼去那边寻第二个来,接办里跟婆子道:“我老婆子穿甚么不是穿,只千万奉告她,夜里做活伤眼睛,明儿一早我让寿安家去一趟,一个时候甚么拿不来,老婆子晓得她是好孩子,领了她孝心,可别让她夜里头做活。”
玉娘推委不得,只得整妆换了衣裳,坐着肩舆去了,到了陈府给婶子见了礼,不见冯氏便问:“嫂子怎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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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怕担搁了安然这桩好姻缘,内心头急,今儿脚刚好些,也不及知会安然,正巧邻居家套着牛车要进城,便让捎了她来,直送到柴府大门外,故此安然不得知。
玉娘好笑瞅着她:“你倒晓得清楚,人还没畴昔,心早向着那头了。”
他娘听了不由笑了,伸手戳了戳他额头道:“真急如许,早干甚么去了,娘催了这一两年,也不见你急,这会儿倒恨不得今儿就娶了家来。”
虽知安然有本领,外头人见了称呼一声平大爷,连带她这个没用老婆子,也跟着脸上增光,村里住着没人敢欺负不说,那些里长地保恨不得凑趣上来,克日因着柴大爷管着盖园子事,安然跟着跑进跑出,家里就热烈了,寻她跟安然说安设差事人跟赶集似来来去去,倒烦她没法儿。
安然忙道:“不仓猝,不仓猝,您瞧这院子也清算划一,还差甚么,早些娶出去,我这心才气放下?”
不大会儿工夫安然娘出去,话说摊上这等功德,安然娘这几日内心欢乐不可,好几天没睡着觉,那年出去给叩首,就瞧着大娘跟前秋竹好,模样儿不说,可贵是性子稳妥,还道迟早不定给主子收房里,不想倒便宜了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