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越想越忐忑,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柴世延去了上房,到了院外上前砸门。
柴世延揽着她坐榻沿上道:“虽开了春,还仲春里呢,你这身子弱,夜里寒气上来,哪禁得住,不过这几日罢了,便成日点着火,能费几个炭钱,便省也不这上头。”
玉娘悄悄打量他神采,问道:“还道你去了二姐那边,怎这般时候又返来了,莫不是她服侍不好。”
哪想本身千方百计却谋了这么个成果,这才几日,当日温存缠绵怎就半分不见了,可见人说男人皆薄情,真真不假,便枕前发百般愿,到头来也是一场空。
故此说了一句似是而非话来试二姐,见二姐是个明白人,内心暗喜,忙扶着她坐床榻上,道:“先前爷没结婚时,实在荒唐过几年,成日外不见着家,老太爷拘管不得,怕爷混闹过了,惹出祸事,便考虑着给爷寻一门妥当婚事,挑来减去瞧上了陈家,爷去相看过便娶进家来,当时老太太呢,也轮不上她管事,要说我们老太太真真让人挂念,那里寻那么个活菩萨去,端方是端方,倒是个广泛性儿,家下小厮婆子便犯了错,也不过罚了月钱了事,哪似现在这位,冷脸,冷心,冷性儿,便见了爷,等闲也没个笑模样儿出来,莫说对下人了,芝麻绿豆大点儿错儿被她捏住,也成了西瓜般大,罚月钱不说,说不得就是一顿板子,外头还都说我们柴府这位大娘子好性儿,也不知是打哪儿听去,怪道娶过来没多少日子,爷便撩开手不奇怪了,再说,这都几年了,也未见肚子有信儿,爷内心不定早恼她了呢。”
那老鸨子收了银子,虽给董二姐购置了个齐备,却不知从里剥削了多少好处,董二姐出来时,只带了她那几个别己,统共也没几个钱,捏手里哪肯花用,不要说买个贴身丫头如何也要五六两银子,董二姐怎舍得。
正想着,忽瞥眼瞧见炕上铺盖,便有了主张,端起炕桌上热茶,手腕一抖,悉数倒上面,安然出去恰好瞧见,不由惊诧,心道,爷这气胡涂了不成,好端端怎把茶往被褥上倒,弄湿了如何睡觉。
忽想起二姐屋里,燃着俩个炭盆子呢,俱都拨旺旺,一出来热人都穿不住外头衣裳,何曾想过省着使炭,恨不很多用些才便宜呢,唤秋竹出去添了炭。
故此进了柴府,身边连个服侍丫头都没有,就是现在钏儿跟两个婆子,还是陈玉娘使过来人,董二姐那里敢跟这些人交心,暗里防着呢,也故意寻个本身亲信,何如没得机遇,今儿听这婆子话音儿,董二姐哪另有不明白,这是要本身跟前卖情面讨好处呢。
柴世延道:“甚么好不好,去她那里只打了个晃,便去了前头书房,本想书房歇一宿,不想失手打落茶盏,一盏茶水数洒铺盖上,如何睡得,只得来了姐姐这里。”
董二姐叹道:“来了又如何,坐都没坐热乎就去了,临走那几句话,说我内心这会儿另有些惊骇呢,倒不知他这些话从那边而起,我现在也没了主张,妈妈是府里白叟,经多见广,还望妈妈与我指导一二才是。”说着,站起来去那边妆台上,金饰匣子中拿了两支实心银簪子递她手。
董二姐道:“便我去了,她只遁词不见,岂不没脸,她早摆明不待见奴,奴非要上赶着热脸贴这个冷屁股何为,便做出个妻妾和夸姣样儿来,又有何用?”
瞥目睹秋竹出去身影,更加凑到玉娘身上道:“还望姐姐慈悲,且容弟叨扰一宿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