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短促，林白吓了一跳，仓猝勒住缰绳。
在车夫奉告我柳家家破人亡的动静后，我曾让暗夜阁探听过他们的下落，传闻大姨娘分了大半产业，加上独一的女儿柳舒心惨死宫中因而带着财帛再醮给一个农夫，不过柳家早就被抄家了，所谓的财产只是些柳老爷的私房钱。三姨娘一无所出，前不久病死于怡春楼。二姨娘和她的庶子远去东黎，如何会在帝都见到如此落魄的她。
她呆呆的定住，不晓得该承诺还是放弃。
走进一个冷巷子，四周沉寂，唯有北风呼呼在耳边刮过。
歌声引来路旁世人的调笑，他们眼中都是轻视。
林白扬鞭绕道，在她身侧路过的一刹，我脑筋里轰然炸了一下，久久不得回神。“停！”
这个场景似曾了解，四年前，她们嫁祸娘亲通奸，我就跪在她面前苦苦要求她，为娘亲辩白，她却说我们是一样的狐媚贱婢，把我们关起来三天滴水未进。还好当时正值雨季，我和娘亲为了活命每天都喝着地上流出去的污水，天不让我死，就是让我比及这一天看她落魄至此。
拢了拢大氅，转成分开。
她捡起地上的包子，一口一口咬着，眼泪从她浑浊的眼中流滴下来。
她哀哀哭道：“阿谁杀千刀的把钱都拿去赌，欠了钱被抓进狱中，我那里另有钱赎他出来呢。”
街头小贩们把摊子拾掇起来，一会就空无火食了。
我微微掀帘，余光瞥见门路中心躺着一个乞丐，看模样是个妇女。我扶了扶林白，向他点头，表示不要再究查了。
刚要抬脚，脚踝就被她死死抓住。“你有甚么本领冲我来，凭甚么动我儿子！”
我哦了一声，回身要走，一条腿却被她死死拖住。“美意人给点吃的吧，求你了。”
“庇护？是监督吧。以我的技艺，还需求你庇护？”微微蹙眉，只感觉蓝芷越来越有要架空我权力的势头了。“算了，我不究查你，看到刚才阿谁乞丐了吗？给我监督着，别让她逃出我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