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姨娘一个颤抖,倒是不敢再大声哭了,只拿帕子悄悄抹泪,二蜜斯文锦绫站在她身侧,眼圈也是红红的。
“没有的事,你先沉着沉着——”六姨娘试图劝她,却一个不谨慎被她重重打在手上,手背上立即起了一片红。
嫡夫人唇角微微勾了起来,不管文斑斓是不是算计了织儿,她一个贱丫头风头过分,可就怨不得她清算她了,平分秋色如何比得上一枝独秀,她要的是本身女儿的风景,可不是她文斑斓的。
到了下午,芳华院才渐渐安静下来,嫡夫人亲身送走了来诊脉的顾大夫,回到房里只听得六姨娘嘤嘤地哭。
“老爷可有说甚么?”老夫人放动手中的念珠,颤巍巍站起家来,秦妈妈忙上前扶。
文锦绫点点头,往阁房看了一眼,眉头又锁了起来:“那纤儿的伤……”
嫡夫人就是嫡夫人,多年深宅大院里糊口,看事情早就带了几分暴虐,很快便猜了个*不离十,她眸子转了转,道:“你说四蜜斯是不谨慎撞到三蜜斯的?”决计咬重了“不谨慎”三个字。
六姨娘出身江南,身形温婉,哭起来自是一副梨花带雨的美态,嫡夫人看她那样就烦,若不是她们母女三人另有点用处,她早就将她措置了!此时六姨娘哭哭啼啼地,嫡夫人不由蹙紧了眉头,冷声道:“行了!人已经伤成如许了,你哭有甚么用!”
“她倒是故意。”老夫人坐到床上由着丫头替她除了外套,渐渐躺了下来,秦妈妈替她盖好被子,看老夫人垂垂睡下,才温馨地退了出去。
老夫人垂目不语,脸上却带了一丝绝望,本来就是个庶女,如果面貌再毁了,当真是半点用处也无了。
文锦纤愣了愣,随即又喊道:“我还要甚么脸面,反正不是伤在你脸上,你天然会说风凉话,我受了委曲,你是我的亲姐姐,不说替我出气,反而数落起我来,你就是见不得我好,巴不得我死了也不碍你的眼!”
六姨娘冷哼一声:“能让嫡夫人动心机,想必也不是个蠢的。”
“伤势如何?”过了好久,老夫人才淡淡问道。
秦妈妈道:“传闻那脸上满是红点,不知好不好得了了。”
嫡夫人走后,六姨娘看着她的背影久久入迷,文锦绫走到她身边:“娘,您看这事……”
一听这话,文锦纤顿时不敢哭了,一把抢过六姨娘手里的帕子,谨慎翼翼地点了点眼角,直到肯定没有一丝泪迹了,才堪堪停停止,这时才感觉脸上疼的短长,伸手一摸,只摸到很多小疙瘩,这一摸更是像针扎似的疼,文锦纤吓了一跳,忙问:“我的脸如何了!我的脸如何了!拿镜子来,拿镜子来——”
恰在此时,听得阁房丫头来报文锦纤醒了,六姨娘和文锦绫便忙走了出来,一出来公然见文锦纤已经展开了双眼。
嫡夫人这才感觉耳根平静了些,招来文锦纤身边的婢女珠儿,问道:“我问你,你家蜜斯本日去了那边?碰到过甚么人?做了甚么事?”
明天有点晚了……
珠儿也不是个傻的,闻声这话当即明白过来,道:“奴婢也有些奇特,门路那么宽,四蜜斯走的也不快,又不是避不开,如何就撞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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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姨娘摇了点头:“传闻昨日庆功宴文斑斓出了风头,文锦织却丢了丑,当我不晓得么,枪打出头鸟,还是谨慎些。”
她说着又呜呜地哭了起来,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落,文锦绫愣了愣,面色气的通红,指着文锦纤一时说不出话来,六姨娘见这副模样,又是气又是心疼,忙不迭地替文锦纤擦泪,口中道:“朋友!我是倒了几辈子霉生出你们这一对朋友来,不说同心合力,反倒先窝里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