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不是杨震本日表示得实在过分超卓，让他由衷赏识，钟裕也不会如此冒昧地以这么敏感的题目问他。
杨震听了他的题目后，也是一呆，这题目可实在有些难以答复。倒不是说这个题目没有精确答案，起码他如果说一句必然要一查到底，不使一个有罪之人逃脱，钟裕总不会说他有错的。但这类几近能够说是不实在际的说法并不成行，也不是钟裕但愿听到答案。如此，杨震就得先考虑对方的态度，然后再挑选是巴结还是劝谏了。
终究，在前面铺垫了这么多几近没甚么用的话后，钟裕把正题给抛了出来。这才是他本日特地将杨震叫进车来的目标地点。
杨震自不敢托大，从速也回了一礼。见他并不像普通武人般卤莽不文，钟裕对他就更是高看了几眼：“之前本官对于陛下硬是将你插入本次钦差步队里还是有些牢骚的，觉着你一个锦衣卫不成能在如此大事上起到感化。但现在看来，还是陛下贤明，有你互助，本官此次山西之行必定会多几分红算。”
说着，杨震又一次深深地看向钟裕：“至于到底是得过且过，还是痛定思痛，冒着获咎很多人的伤害让本相公于天下，就只在钟御史你一念之间了。下官只任凭大人的意义行事！”
前去山西平叛的钦差步队顶着逐步西斜的日头不竭向前，每个兵士的脸上都尽是汗水，不时得用袖子擦去，这让整支步队看上去并没有多少叫人生畏的军威。即便是马队与坐在顿时的将领，现在也是满脸不耐，只想着从速到下一个宿头，好好歇上一晚。
不过在步队中间那辆广大的马车当中，环境却非常不错，坐在此中不但没有半点闷热的感受，反而非常风凉。再加上那顺手便可拿来食用的茶点，更叫人生出身在自家院中的错觉来。
“别的，固然绝大多数人都以为那黄百富被杀最大的得利者乃是黄七善，故而对黄四郎指他为凶手便无人思疑。但鄙人官看来，黄百富之死最大的受益者该是黄四郎才是。本来那村里的神官有两个，他还会被分去一半权力，好处也只得一半，可一旦黄百富死去，统统就都由他说了算了，好处也都是他一人的。以是真要论动机，只怕那黄四郎的怀疑就要远远赛过黄七善了。
“善！”听了杨震这一番解释后，钟裕忍不住抚掌赞叹起来：“杨千户公然了得，只这短短半晌工夫便已把统统都算得滴水不漏，确切叫人赞叹哪。就是那些精于刑名之事的官员，怕也难以如你这般轻松地就把案子给处理了。
杨震此时就与钟裕相对而坐，拿起一块糕点细细地啃着，却并不急着答复对方刚才的题目。钟裕见他如此模样，也只是一笑，端起茶杯品咂了一口，并没有半点催促的意义。
不过杨震只是蹙眉沉思，却不成能叫他看出心机。半晌，他才开口道：“下官只是一介武人，又是大人部属，本来去大同也只是受命行事，大人如何说，我便如何做罢了。但既然大人如此相问，那下官就只要将心中所想照实相告了。”
“嗯？”钟裕听了他这话后，神采微微一变。没想到杨震年纪悄悄的，看事情竟如此透辟，并且这话还如此直接，一下就把宦海中最实际可行的污糟事给不加粉饰隧道了出来。在略一皱眉后，他便开口问道：“你既然说有两个挑选，那除此以外本官还能如何做呢？”
听着杨震把本身之前所想到的那些一点点都说出来，钟裕的神采已变得极其凝重与严峻。本来只是想摸索一下杨震才气的他，这时不觉都有些想就教他了：“那依杨千户之见，这两条路本官该做何挑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