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他无相,在这俯瞰众生的佛面前,亦是感遭到了本身的纤细。感喟,只是感喟。旧事如云似烟,环绕心头。他身躯一颤,道,“是是非非,终究到了要告终的时候了。”
“无肠公子手上戴着的……真是饮血镯?”
话音一落,那邯钟离瞟了无相一眼,笑说,“如何,远方客人,对我们中原的事也感兴趣?”
“咦……”
那无相“哦?”了一声,目光发亮,问道,“老祖的意义是……?”
话音一落,那邯钟离刚要说话,眼角余光一瞥,忽地瞥到了刚巧飞身落地的诚恳诚意二人,心内转而暗想看来莽苍堆栈有动静了,当时两步绕开无相与萧肃,负手而立,像是正等候着甚么。
“副宗主!”
那邯钟离听罢眼神一亮,忙问,“但是在莽苍堆栈里?”
“易容?!”那邯钟离惊奇道,“一个小女子,竟连剥人皮易容这等事都做得出来……啧啧……”话音未落,便与那诚恳诚意一个闪影,消逝在茫茫天涯。
但他邯钟离要说的事情岂有那么简朴!四大朴重莽苍会晤的时候,他邯钟离虽说揭露了杀鬼大宴上假乌小七的究竟,可他对这个“冒充”乌小七之人倒是片字未提。世人只道乌小七是假的,漫衍《天残卷》另有用心叵测之人,那个能想到,这冒充乌小七的人,就是她“无肠公子”呢!思及此,他邯钟离倒要好好感激鬼老四一番了……哼,你知名派派再多的人去北境寻不老山有何用?!我只需抓到无肠公子,《天残卷》、不死灵,天然是水到渠成的事……
幽幽地一声感喟。
“邯副宗主听坊间传闻,想来是亲目睹过我师兄‘秦瑟’和那风吹雨了?”
云淡风轻的两句话,对他萧肃来讲,却如同暴风骤雨!
“咳,没甚么。”那邯钟离干咳了几声,摆了摆手表示诚恳诚意退下,接着说,“不过是宗主多次叮咛,切不能放跑了无肠公子。宗主说这无肠公子,与风吹雨渊源颇深哪……”
“道长刚才不是说知名派里已经有去不夜城策应的人了吗。”邯钟离问道。如此一来,不是多此一举吗……
余下那蒋英殊如有所思,喃喃自语道,“易容术不是失传了吗……”心说这易容术都是魔教妖人的玩物,她无肠公子连饮血镯都能到手,重现易容术,恐怕亦不是甚么难事了……不过……他邯钟离到底为何如此固执地要抓到这个无肠公子?!
那邯钟离满面迷惑地看着挡在萧肃身前的佝偻老者,缓缓地收回了手,鼻子哼道,“道长行走江湖多年,怎的这般轻信陌生人……”
那诚恳诚意二人齐齐点头,神采凝重,道,“如宗主所料,那无肠公子曼陀罗发作,杀人嗜血……传闻她藏在渡劫堆栈和莽苍堆栈数日,全凭易容术……”
“沿途传闻了一些。”
“‘你们’?”那邯钟离笑道,“我难不成错过了甚么事?”
“你清楚是血口喷人!”那萧肃双眉倒竖,指尖已然亮起白光。他虽在十二夜宫里活得暗无天日,但毕竟身系不夜城人,怎的答应外人这般欺侮昔日城主!当下要脱手,突觉一股浑厚内力轻覆双手,顺势望去,不由猜疑。
“我想问一句。”那萧肃俄然说话,惹得那无相倏尔停脚,就连紧跟厥后邯钟离都愣住了。一时候世人尽皆看向身后眉头微蹙的黑衣男人,目光迷惑。
造化弄人……
那邯钟离“哈哈”笑道,“我就说嘛……任凭她哪路神仙,都得栽到曼陀罗里头!”言辞间颇对劲。他转头看了无相一眼,张口欲说,然哑然半天,又将头转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