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灭了向家门,数十条性命……小,小忧……你说我怎能不杀他?我如果不杀,将来地府之下,如何向我爹娘交代……”
说是跑了。实在还未跑成。
中原。
“这……”那邯钟离似是有点难堪,圆场道,“长辈只收到了鬼煞道要办‘杀鬼大宴’的动静,《天残卷》之究竟在蒙在鼓里。”
空旷的莽苍堆栈以内,蓦地响起缥缈的梵唱之音。
方才狠恶的喊杀争斗,仿佛梦境。然氛围里耐久不散的血腥气味,提示着这场梦的实在。
“小忧,我……是不是错了……”
“师父,净衣房里……”那净兰亦是面庞凝肃,如此这般地伏在老尼身边一阵私语。
不知谁俄然说了一句话,语气非常讽刺。
虽没有佩剑,但那一招一式……
那邯钟离点了点头,如有所思,似是迷惑道,“如果长辈没记错的话,那净衣与存亡门副使残花……”
楼心月看了一眼扼守在忏悔牢前的两名黑衣人,淡淡点了点头。牢门没锁,他扬手重推,不觉皱了皱眉。
“哦?”
这一哭,搜肠刮肚。满腔的悔怨,满腔的思念,化成了断线珍珠,洒落无度。
“邯副宗主。”那慈悲老尼马上打断说,“邯副宗主故意机与我扯这不相干的尘凡旧事,倒不如与在坐的好好筹议一下吕掌柜的后事。”
“你已经输了。”楼心月面无神采地盯着海藏英,眼神鄙夷,像看一只落水狗。
天气灰青,后堂内倒是出奇地灯火透明。
虽是风清日朗,但鸡鸣禁地内倒是暗如深夜。
“既然都畴昔了,就别再提了吧……”她轻声道。一句“造化弄人”到了嘴边,终是咽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