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带恶相的番役看打扮是个东厂小头子,段明臣没有着官服,那人明显不熟谙他,傲慢的斜了段明臣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中间莫非想阻东厂查案?还是跟逆党一伙的?”
俄然,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摆脱了束缚,趁乱冒死逃出,直直的冲着段明臣和李哲的方向奔来。她这番行动天然逃不过番役的眼睛,立即凶神恶煞的紧追过来。
“哎呀,不得了,张侍郎家出事了!”
这男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剑眉星目,浑身一股威武之气。许是颠末端一番长途跋涉,他的衣裳沾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面带风霜之色,可却涓滴不减浑身的气势,特别是一双通俗乌黑的眼睛,极其锋利,令人不敢逼视。
光听这清脆有力的马蹄声,便知是一匹脚力健旺的好马。军吏忙抖擞精力,抬眼望去。
楚王本是新帝的叔叔,新帝继位之初,楚王不闰年青的侄子,悍然起兵造反,不过很快被弹压下去。楚王伏法以后,这事情并没有结束,楚王惯会皋牢民气,文武百官当中很多人收过他好处,因而天子就开端一个一个的清算这帮臣子。
这女孩头扎双髻,小脸儿粉雕玉琢,不难预感将来必是一个美人,惶恐的眼神如同被猎人追捕的小鹿,那模样真是说不出的楚楚不幸。
客岁先帝病逝,年仅十九岁的太子萧璟继位,成为大齐朝第五任天子,改元兴宁,大赦天下。
李哲摇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惧意,昂首四顾,确认无人偷听,才抬高声音道:“卖力查办此案的是万督主的义子,顾怀清顾公公。”
新帝继位,一朝天子一朝臣,政局天然会有一番动乱。
军吏是个老兵油子,平日见惯了达官朱紫、三教九流、贩夫卒子,算是很有眼力的,却一时看不出来人的身份。
张侍郎触及谋逆,必是难逃极刑,而他的家人,男丁放逐千里,而女眷……恐怕要沦入教坊司为妓。
先帝活着时重用寺人,因感受锦衣卫不在宫中,调令不便利,因而下旨建立东厂,令司礼监秉笔寺人万臻出任东厂督主。东厂跟锦衣卫一样直接服从于天子,有缉访刺探的大权,合称“厂卫”。
三年前,他奉先帝密旨离京,前去苦寒之地塞北,卖力盗取敌方谍报,襄助挞伐鞑靼的大齐军队。
东厂因为是内官,办事地点就在宫中,可直接向天子禀报,而锦衣卫要向天子汇报事情,却必须上奏章。由此可见,东厂的权力实际上比锦衣卫更高,近年来逐步有超出于锦衣卫之上的趋势。
一个小小的东厂头子就如此骄横傲慢,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如许的部属,可想而知东厂首级是如何放肆!还未审判科罪,就直接砍人脑袋,还悬于门上示众,如此狠辣的手腕,必然不是易与之辈!
段明臣才二十五岁,如此年青便身居高位,实是令无数人钦羡不已。
但是不等他发话,就看一名满脸横肉的东厂番役从身后追上来,一把扯住小女孩的发髻,女孩痛得尖叫一声,被拽倒在地。
围观的人们窃保私语,小声群情。
守门军吏不敢怠慢,忙迎上前去,只见顿时跨坐着一名男人,头戴缠棕大帽,身穿青色直身,腰悬玉牌,脚踏皂靴。
“停止!”段明臣皱眉道。
“嘘……你小声点,让他们闻声就不得了了!”
他弱冠之年便勇夺武状元,天下皆惊,先帝见他少年漂亮,文武双全,便将他列入天子近卫军锦衣卫。
“天哪!那门上挂的人头,不是张家至公子吗?死得好惨啊!”
段明臣了然,张家至公子会一点拳脚工夫,必是有所抵挡,才遭了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