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段明臣不能任由他胡来,他们偷窥未婚女子闺阁,本就犯了大忌。大齐礼教森严,对于男女大防看得特别重,即便像顾怀清如许的寺人,也只能在获得女子答应的前提下登门拜见,暗里偷窥倒是绝对不成的。
段明臣感到顾怀清温热的气味喷在本身的耳边,背脊处生出一股酥麻的滋味,不由得身材微颤。这一动不要紧,顾怀清柔嫩的嘴唇便碰触到他的耳廓,段明臣顿时脑中轰的一声巨响,认识一片空缺,连顾怀清说了甚么都听不见了。
顾怀清睁大了凤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屋里,看了一会儿后转过脸来,见段明臣剑眉舒展,一脸利诱不解的模样。
谢蕙兰停下来,面色惨白的瞪着火线,寂静了半晌,俄然一甩云袖,又自顾自的吟唱起来。
在窗下听,屋里传出的声音更响了,仿佛是有人在低声吟唱,调子竟有些熟谙,顾怀清面色微动,凝神谛听。
屋里燃着火盆,烘得室内非常和缓。沈夫人谢蕙兰盛饰艳抹,穿戴一身富丽的戏服,翘着兰花指,甩着水袖,轻吟慢唱。她神情专注,情义绵绵的唱着,显得极其入戏。
这位有倾城之色的沈蜜斯头戴金线梁冠,插着衔珠金凤钗,身披大红宫锦袍,竟是一副新嫁娘的打扮。
段明臣被顾怀清的笑容闪花了眼,情不自禁的靠近他。
段明臣皱眉看着这一对主仆奇特的装束和举止。谢蕙兰方才丧夫,但是她不但没有为丈夫守丧,反而躲在房里盛饰艳抹、穿着鲜丽的,另有闲情逸致跟丫环唱戏。
段明臣则深吸一口气,缓缓直起腰,伸出一根手指戳破窗纸,透过那小小的纸洞朝屋子里望去。
顾怀清倒是没甚么自发,天气暗淡,他看不到段明臣的脸涨红得像关公,只感受段明臣呼吸突然粗重,身材也生硬起来,还觉得他发明了甚么非常环境。
“是吗?”沈意婵将信将疑,又让夏荷再细心搜索了一圈,仍然没有收成,便只能作罢。
“喂喂,你这是去哪儿啊?”顾怀清在他身后喊道。
冬梅有力劝止,只能一脸担忧的望着谢蕙兰如痴如狂的行动。
顾怀清能看到的也差未几,贰内心焦急,想挪到屋顶另一头去看个逼真。不料琉璃瓦本就光滑,加上夜晚落了一层雾水,更加的湿滑,顾怀清不谨慎脚底打滑,一下子没站稳,情急之下踩碎了一块瓦片,收回咔嚓一声脆响。
“或许……是耗子在屋顶跑吧。”夏荷道。
遐想到沈君儒不久前就猝死在此处,且死因诡异,不免令人毛骨悚然。
分开东配房,穿过一道回廊,就来到沈夫人居住的主院。
她坐于妆台前,纤手捻起一枚梅花形状花钿,到唇边轻呵一口气,贴在眉心处,望着镜子里无可抉剔的完美妆容,沈意婵暴露对劲的笑靥。
夏荷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有发明任何可疑迹象,又抬起灯笼照了照屋顶和围墙,也没有看到人,便对沈意婵道:“蜜斯,你是不是听错了?内里没有人啊!”
段明臣察看了一下地形,侧屋不比主屋高大健壮,屋顶恐怕接受不住两人的重量,躲上屋顶偷听明显不成行。
痴痴地呆坐了一会儿,沈意婵站起家,走到书桌前,展开一幅宣纸,羊毫蘸足墨汁,挥毫疾走,竟是作起画来。
西配房的屋顶铺的是琉璃瓦,光滑可鉴,段明臣和顾怀清谨慎翼翼的趴在上面,翻开一块琉璃瓦往屋里看去。
“你不是要找越夜越出色的处所喝酒么?走啊!”
走过两个街口,离开了沈府的范畴,顾怀清便一把扯下黑头巾,脱掉内里的夜行服,暴露里头穿的青衣直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