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儿那滑滑嫩嫩的俏脸正埋在他股间,云鬓花颜频动,花枝辉耀步摇。檀口雀舌吞吞吐叶,吮弄之间弄得他魂消魄荡,欲仙欲死,身下那叶小舟受力之下,也是浮浮沉沉的,荡起多少令人遐思的波纹。
听到箫音,老夫向水湾这边张望了一眼。湖上碧荷丛丛,划子完整隐在荷花丛中,只能模糊瞥见一名身着素红色轻袍,头戴安定四方巾的年青公子坐在船头怡然吹箫,在他身边另有一名撑着油纸伞的美人儿,一袭春衫,轻腰欲折,只可惜她是面朝那位公子站立的,没法瞥见她的模样,只见到一头青丝,挽个慵懒的美人髻,乌鸦鸦的秀发上斜插一枝步摇,衬得秀颈颀长,身材儿说不尽的风骚,惹人无穷遐思。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可惜了,杨府肖管事却对媒人们说:“抱愧的很,我家少爷自幼便由老爷作主,在应天府故乡那边订下一门婚事了,我家少爷迟早是要回籍结婚的,正所谓富不易妻,贵不易交,易号另娶的事,我家少爷是不做的,诸位一番美意,老肖代少爷谢过了,抱愧,抱愧……”
受叫声惊吓,一只只蛙儿敏捷地从荷叶上跃入水中,“卟嗵卟嗵”声四起。
“香唇吹彻梅花曲,我愿身为碧玉箫……,呵呵……呵呵……”
杨旭眸中带着惊骇和难以置信的光芒,那光垂垂散去,本来紧握鱼杆的左手也有力地垂在船舷,五指一松,咬钩的肥鱼便拖着那钓杆吃紧逃脱了。
正值隆冬,太阳像火炉般烘烤着山东青州府的大地。 前几天方才下过一场豪雨,云河镇里的低洼处有很多积水,但是在骄阳的残虐之下,雨水很快就晒干了,积水以后的空中潮湿泥泞,再受骄阳一晒,便裂开卷起一块块巴掌大小的土皮,光着腚的娃娃们赤着双脚在里边跑来跑去,把土皮一块块揭起来,当瓦片摞摞起来过家家用。
小舟在距岸约一丈处停下,岸上斜生的一株老柳枝干探向湖面,将万千柳条轻垂于舟上,晚风渐起,柳枝婆娑,杨大少爷赤着双脚,盘膝坐在船头,手中提一杆钓杆,悠然自如,而那美人儿就在舱中繁忙起来,生起炭炉,做起晚餐。
杨家在青州本来只算得一其中等殷实的人家。四年前杨家老仆人杨炳坤病逝的时候,把兴步维艰的的产业一股脑儿交到了他年仅十九岁的独生子杨旭手中。旁人都觉得杨家要今后式微了,杨旭接办家业的头一年确也没有显出甚么本领来,慢说是开辟,就是守成也嫌不敷。
一看这副模样,老夫就晓得这是杨家仆人携家眷从青州府到乡间来避暑了。老夫是个本份诚恳的农夫,见人家船上有女眷,再看未免失礼,这朱门大户可不是他这乡野村夫招惹得起的,老夫忙低了头,加快脚步往前赶,不远处,镇子上空已飘起了一道道炊烟。
明天的确是杨家仆人到乡间别庄避暑玩耍来了。杨家的仆人姓杨名旭,字文轩,本年刚及弱冠。
披头披发的听香女人神采惨白,神情有些板滞,她哆颤抖嗦地伸脱手,摸了摸本身濡湿的嘴唇,一股腥甜的味道便渐渐渗到她的口中,那是方才溅到她脸上的鲜血。听香身子猛地一颤,一声凄厉、惊骇的尖叫便夺唇而出:“啊……啊……拯救啊……”
切成薄片味道暗香的嫩藕是从水湾里捞上来的,活蹦乱跳的虾子是从河边柳树下的根须窝子里取出来的,至于肥鸡嫩羊另有老酒,也都是本身庄子里养的酿的,另有一盘洗得黑玛瑙似的桑椹,看的人馋涎欲滴,这新奇的桑椹就采自湾边所生的桑椹树,细细数来,现在就差公子爷再钓一尾肥鱼上来下酒那便功德美满了,统统的食品,都是自家所产,极具野趣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