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妃先还怕罗锦心趁着给她儿子治伤的当口,想讹上自家儿子,由此好嫁入恒王府的,一听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意义,明显是不想在安府待了。
林珏闭着眼,粗粗地喘出一口气来,唇角扯了扯,算是笑了。
小丫头年纪不大,说话恁地刺耳?
她没法,只得转过屏风去找罗锦心,“女人,珏儿不咬如何办?”
身上的痛,怎比得了心上的痛?
男未婚女未嫁的,到时候若她赖上自家儿子如何办?
“小女不敢当,世子爷言重了。”
话落,他又歪在了春凳上,神采惨白,跟刮过的骨头似的。
恒王妃心疼地直落泪,念叨着,“傻孩子,如何受这么重的伤也不说一声,还每天这么熬着?早晓得如许,母妃就不让你陪着出来了。还要早这么大的罪!”
固然她不是甚么医者,但宿世里学会的东西能派上用处,她还是满心欢乐的。
那太医倒也实诚,不敢逞强。
罗锦心渐渐地转过身来,就见林珏靠在小厮身上站了起来,高大颀长的身躯像是一竿笔挺的青竹,劲瘦矗立,透着一股倔强和苦楚。
精美如凤羽般的眼尾下垂,并不看谁。高挺的鼻梁似大理石刻就般,淡淡的唇瓣紧紧地抿着,似是在哑忍甚么。
踉踉跄跄被崔老太君拖着往外走,身后,恒王妃已经喝命小厮扶起了林珏,屋里乱糟糟的,有些难堪。
崔老太君见状,只得上前安慰了几句。
“锦丫头,快跟我走!”她攥住罗锦心的手就往外拉,手上的力道大得罗锦心都有些受不住。
恒王妃这才明白过来,一颗心又悬起来,泫然欲泣,“珏儿,我的儿,你如何要遭这么多的罪!”
很久,才听他淡淡答道,“儿子的伤不容小觑,莫非回府以后,太医就能医治了?”
趁着世人慌乱之际,她走到林珏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冷声道,“世子爷,您这伤势有些日子了,大要上已经结痂,须得拿尖刀划开,挤出脓水来。这跟剔骨剜肉差未几,不知您还……”
罗锦心晓得本身肇事了,不但让外祖母脸上无光,怕是以后,她在京里就没个好名声了。
这话声音不小,天然传到了闭着眼睛的林珏耳里。他遽然展开双眸,不成思议地瞪了屏风背面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