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依着她,是想把锦心给了安言的,只是现在锦心行事更加乖张,卢氏又说了这个话,她就晓得卢氏内心已经不乐意让儿子娶锦心了。
锦心被她这么一呵叱,天然不好再出来了,因而她就站在石阶下,悄悄地等着。
“老太太,不幸蓝哥儿就这么走了。临走前,竟连身衣裳都没穿上……”卢氏抽出帕子朝脸上一捂,也跟着嚎哭起来。
婆媳两个看着人砸门,正慌乱着,忽听锦心在身后轻声道,“别砸了,钥匙在我这儿呢。”
外孙女再首要,也没有嫡孙首要。
崔老太君一见这景象,当即就一下子软在了丫头的身上,两眼往上翻着,浑身颤栗,说不出话来。
就见房氏颤巍巍地把手指伸在蓝哥儿的鼻端试了试,俄然发作出一阵欣喜的笑声,“活着,蓝哥儿……还活着。”
“看看我如何说的,你竟真信了那丫头的话,现在蓝哥儿连个声气都没有,怕是不好了,你竟瞒着我们也不来报,莫非非要眼睁睁看着蓝哥儿没命不成?”
数落完活死人一样的房氏,她又回身去扶崔老太君,“老太太,甥女儿更加闹腾得不像样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哇!依媳妇的蠢见,不如从速给她定一门婚事才安妥,不然,等名声废弛了,可就晚了。”
跟着鳖血和朱砂被擦洁净,蓝哥儿身上的肌肤闪现出来。锦心细细地看了一番,放轻声道,“痘花儿都开出来了,蓝哥儿已无大碍。现在拿淡盐水来,用纱布细细地擦这些痘子,免得留疤。”
“哎,媳妇这就留意。”有了崔老太君这话,卢氏就放心了。
热水缓慢地送出去,丫头就拧了帕子要去擦,锦心亲身接过来,悄悄地拭着蓝哥儿的小身子。
卢氏内心翻滚地像开了锅一样,她实在是弄不明白,本来这是一局死棋,罗锦心这小贱人如何就给盘活了?
锦心大声叮咛屋里的丫头,“去打热水,给蓝哥儿擦身子。”
房氏立马就从地上爬起来,上前一把抢过锦心手中的钥匙,哆颤抖嗦地就把门给翻开了。
卢氏冷哼一声,扶着崔老太君迈步上前。锦心紧随厥后跟上,却不料崔老太太转头厉喝一声,“你还出来做甚么?莫非非要看着蓝哥儿咽了气你才消停?”
满屋子的人都欢娱起来,连崔老太君也精力好起来,颤巍巍地拄着拐杖靠近炕边,细细地去看蓝哥儿身上的痘子。
这意味着蓝哥儿死不了了。
锦心怎能打返来?只是身子后退了几步避开了房氏的大礼,声音沉着如水,波澜不惊,“大嫂快起来吧,蓝哥儿没事就好,畴昔的就畴昔吧。”
“还不快让老太太躺下?”卢氏也不哭了,从速叮咛丫头扶住了崔老太君,又在她人中上狠命掐了一下,崔老太太半日才缓过气儿来。
因为浑身赤条条地被锦心给涂满了憋血和朱砂,现在他那小小的身子红彤彤的,看不出肌肤的色彩来。
房氏奔到锦心面前,一把揪住了锦心的衣领,就是噼啪两个耳光,尖声诘责,“你不是说你能救活我儿子的吗?为何他现在一动不动了?你倒是说话呀,你安的甚么心?”
锦心也不睬她,直奔炕边而去。
房氏又羞又痛地爬起来,遵循锦心的叮咛,照看着蓝哥儿。
罗锦心这个时候说这话,到底甚么意义?
“你……你是说,蓝哥儿他……”房氏磕磕巴巴地问着,没等锦心答复,就一阵旋风般奔回了屋里。
卢氏的脸当即就白了,手中的帕子攥的死死地,不敢置信地看着炕上一动不动的蓝哥儿。
卢氏上前拦着她,阴沉一笑,“大女人,老太太已经如许了,这儿够乱的了,你还是归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