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民气,二掌柜的和大掌柜的明面儿上是一起,都是为主子办事的,可要真的有甚么好处纠葛的话,二掌柜的就是大掌柜的致命死敌。
只是她还是支吾着,“今儿晚了,等明儿一早大女人到前面的偏厅,我把账目对给你。”
就这么个把时候,锦心就起家告别了。
卢氏非常欢畅地承诺了,感觉这丫头还是嫩了,任事不知,能成甚么气候?
卢氏也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头发,上前轻声道,“既如此,媳妇把帐本给她,让她且先尝尝,就晓得当家的难处了。”
帐本能看出个甚么来?卢氏怕是早就有了预备,做一本假账放在那儿乱来人的。
锦心现在是个闺阁女子,自是不好抛头露面每日到铺子里去,只能悄悄地培植本身的亲信,来替代了卢氏安插在铺子里的人手了。
锦心却浅笑着不松口,“都见见吧,既然要来干脆一起来吧。”
卢氏见锦心咬住要见大掌柜的二掌柜的,只得叮咛人把他们叫了出去,两小我就坐在偏厅里,隔着纱屏见了。
卢氏眸子子转了转,又挖苦了锦心几句,在崔老太君的大怒之下,到底点头承诺下来。
第二日一早,锦心洗漱了就去偏厅见卢氏。
锦心已经脱了夹衣,穿一件翠绿杭绸褙子,着一条月白百褶裙,清清爽爽地和安清同坐一辆青油翠帷小车,背面跟着安家几个庶女的车。
两小我坐定以后,安清就忍不住往锦心身边靠了靠,状似热络地问道,“这两日你是如何了?也不跟我哥说话,害得我哥连饭都吃不下了。”
这几日,锦心一向在本身的锦罗阁里待着,足不出户。崔老太君以她身子不好,也免了她晨昏定省,实在锦心晓得,崔老太君这是不想见她。
心下感慨之际,锦心就听到了外头的响动声,接着,就有丫头来报,“掌柜的来了。”
崔老太君渐渐地转过身来,盯着那垂垂远去的背影,感喟一声,“到底不是我安家的人,白孤负了我的美意啊!”
普通铺子里做主的都是大掌柜的,也常常是当家人的亲信。二掌柜的担着个浮名不掌实权,凡事还得叨教大掌柜的。
卢氏见锦心折腾了半日,前面也就没有下文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卸下心来。
且今儿也实在是太晚了,况崔老太君气得如许,罗锦心只得施礼告别,“外祖母早些安息吧,都是孙女儿不好,您老别往内心去!”
“去吧,我也乏了。”崔老太君摆了摆手,卢氏退下去了。
闻听,她当即就嘲笑着开口,“表哥吃不用饭与我同他说不说话有甚么干系?男女授受不清,我和表哥虽是嫡亲骨肉,到底大了,还是尊规守礼的好!”
安清听得这话,气白了脸,想要和锦心机论两句,锦心却靠着车厢壁闭目养神,让她无处动手,只得悻悻地作罢。
锦心冷静地退了出去。
真正的帐本都放在掌柜那边的。
宿世里,她固然不管家不睬事,可到底出身大户人家,这些内宅里的东西她冷眼学了很多。
见锦心来了,卢氏皮笑肉不笑点了点那些帐本,“铺子里的帐本都在这儿了,请大女人过过目吧。”
崔老太君背对着她一声未吭,只拿拐杖在青砖地上顿了顿。
锦心也不跟她客气,更不看帐本,只往椅子里一坐,笑道,“有劳舅母了,我信得过舅母,这些不看也罢。只是我得见见这几个铺子的大掌柜、二掌柜们。”
又是如许的话!此生锦心最讨厌这些了。
安清穿了一件银红撒花湖绸褙子,一条紫色镶澜边的月华裙子,素净娇媚。
卢氏倒也取信,把罗家在都城几个铺面上的帐本全都摆了出来,摞成了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