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循循善诱:“张公公此言差矣。李太后自皇上亲政起便不管事了。整日里躲在慈宁宫中礼佛。老国舅的威风也抖不起来了。现在张公公权倾朝野。老国舅故意凑趣,主动提出要与张公公家攀亲。”
张勋大嚼着糕点,道:“谁啊?过十八的我可不要!”
张勋糟蹋过很多十五岁的良家少女,却没睡过十五岁的金枝玉叶。他在一旁帮腔:“大哥,人家老国舅主动跟咱家攀亲,咱如果不卖他这个面子,岂不是获咎了他。”
魏忠贤所言不虚。贺六为了麻痹张鲸,现在正带人在德胜门挖朱明王朝的墙角。
万历二十四年,腊月月朔。
张勋双手奉上一份礼单:“老泰山,小小意义,不成敬意。”
国仇家恨,本日定要做个了断!
朱香提示贺六:“爹,您老现在不是锦衣卫的人了。穿飞鱼服进宫分歧端方。”
张鲸却有些担忧:“武清侯始终是皇亲国戚。老国舅恐怕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张鲸道:“不过嘛,人家武清侯毕竟是皇亲贵胄。我们的定礼,要送的够分量,才不屈辱了老国舅的女儿。我看,定礼就照着十万两银子的数量购置。忠贤,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贺六闭着眼睛,坐在茶桌边。
贺六走到寝室中摆着的刀架前,拿起了伴随他五十六年的那柄绣春刀。他抽出刀身,寒光闪烁。
为了给本身将来的老丈人留个好印象,张勋特地换上了一身新的飞鱼服。他见到李高倒头便拜:“小婿见过老泰山!”
张鲸这个蠢货,做事老是抓不住重点。这件事的重点不是李高同分歧意,而是万历帝同分歧意。
魏忠贤在一旁道:“老国舅家的蜜斯,是李太后的外甥女,皇上的表妹。也只要如许的定礼,才配得上她的高贵身份。”
魏忠贤道:“是啊。张公公,实在老国舅这么做,也是为了李家的将来留一条后路。有了您这棵大树做依托,李家的繁华才气长保。奴婢觉得,您老该卖他这个面子。”
贺六展开眼,眼中透出一丝刚毅的目光:“三十五年前,我曾穿戴那身飞鱼服在福建与戚继光并肩作战,诛杀倭奴,保家卫国。明天,我要穿戴那身飞鱼服去永寿宫,为国除奸,为你娘、你弟弟报仇!有那身飞鱼服在身,武毅公戚继光的在天之灵会庇佑我战无不堪!”
贺六身着飞鱼,腰佩绣春,大步走出卧房。
张鲸外宅大厅。
贺六展开眼睛,看了一眼朱香手中的绯袍,又闭上了眼睛:“你去把我三十五年前穿过的那件旧飞鱼服找出来。哦,那件飞鱼服清算在你娘留下的黄樟木箱子里。”
魏忠贤捂着嘴轻笑:“武清侯家的蜜斯,年方十五,窈窕多姿。正配得上我们的张佥事。”
张鲸眉开眼笑:“呵,现在连皇亲国戚都来凑趣我了。我的权势有那么大么?”
魏忠贤忙不迭的给张鲸戴起了高帽:“试问本日之朝堂,是谁之天下?连贺六那样的三朝老臣,不一样要在张公公面前低头么?我传闻,贺六现在正在德胜门,领着神机营的兵士,为了您的新外宅拆城砖呢!张公公的权势之大,纵观大明建国两百年,无出其右者。”
魏忠贤一听“不过”二字,心中格登一下。他怕张鲸临时变卦。
李高闻言,不再说话,收下了定礼,又互换了生辰八字。这门亲,算是定下了。互换生辰八字的那一刻,必定了张鲸的毁灭。
魏忠贤道:“张佥事不是在择妻么?奴婢给张佥事找到了一桩门当户对的婚事。”
朱香闻言,默不出声的回身,去白笑嫣留下的黄樟木箱子里,找出了那件旧飞鱼服,给贺六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