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二十四年,腊月月朔。
魏忠贤循循善诱:“张公公此言差矣。李太后自皇上亲政起便不管事了。整日里躲在慈宁宫中礼佛。老国舅的威风也抖不起来了。现在张公公权倾朝野。老国舅故意凑趣,主动提出要与张公公家攀亲。”
万历二十四年冬月三十。这个日子是都城“风水大师”杨小辫儿为张勋遴选的下定谷旦。
朱香道:“爹,该换衣了。”
朱香提示贺六:“爹,您老现在不是锦衣卫的人了。穿飞鱼服进宫分歧端方。”
贺六起了个大早。寅时三刻,朱香捧着戎政尚书的绯袍走进了父亲的卧房。
魏忠贤捂着嘴轻笑:“武清侯家的蜜斯,年方十五,窈窕多姿。正配得上我们的张佥事。”
贺六走到寝室中摆着的刀架前,拿起了伴随他五十六年的那柄绣春刀。他抽出刀身,寒光闪烁。
张勋一听到“十五”这两个字,两眼放光:“十五?跟我的春秋到倒是班配。好好。”
魏忠贤道:“张佥事不是在择妻么?奴婢给张佥事找到了一桩门当户对的婚事。”
魏忠贤在一旁道:“老国舅家的蜜斯,是李太后的外甥女,皇上的表妹。也只要如许的定礼,才配得上她的高贵身份。”
张鲸道:“你刚才说有件大丧事儿。说吧,甚么丧事儿?”
张勋双手奉上一份礼单:“老泰山,小小意义,不成敬意。”
魏忠贤心中暗笑:张鲸啊张鲸,你死定了。
贺六换好飞鱼服,凝睇着铜镜中的本身。当年阿谁威武的男人,已经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朽。或许,也只要这身飞鱼服,还记得几十年来他为江山社稷、为天下百姓立下的那些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