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水惊奇道:“金万贯的干女儿?”
贺六道:“记得。是个其貌不扬的墨客,仿佛是叫苏卑。”
老胡点点头:“盐帮的管账先生,恰是这位苏卑苏公子!”
杨金水四十多岁,面白不必。一双眼睛里闪动着滑头。
贺六笑了笑:“我在江南另有件事要办。”
十五年前,山东水患。朝廷让苏半城认二十万两的水患捐。苏半城竟拿不出这笔银子。当时的浙江巡抚李淼怒不成遏:你一个富甲天下的大盐商莫非连二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清楚是对付国事!
老胡放下酒壶,将苏卑的秘闻奉告了贺六。
杨金水的脑筋飞速的转动着。他早就晓得贺六来江南的真正目标是暗查私盐案。娶金万贯的干女儿?莫非说,贺六已经和金万贯、四方茶馆达成了某种默契?
贺六道:“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吕达的供状。光有供词算不上实证。到时候供词呈上去,那些人说吕达是胡乱攀扯如何办?浙、直每年向外省贩运二百万担私盐,这么大的数量,六大私盐估客构成的‘盐帮’中,能够有一本详细的账目。假定我们能找到这本账,就能拿到私盐估客们的实证。”
贺六问:“那这位苏卑苏公子的秘闻你可清楚?”
杨金水问:“甚么事?”
贺六点头:“老胡,你说的这些话都是官话!不过是胡宗宪的甚么‘江山社稷、百姓安危’那一套。你现在跟我都不说实话了么?”
老胡道:“呵,好吧,我就说个实话。私盐案,现在你已经查清了一多数儿!假定你偃旗息鼓回了都城,私盐案的那些祸首们不被绳之于法――你听没听过这句话:只要死人才气保守奥妙。这些私盐案的祸首必然会想尽体例,找机遇在都城撤除你!你想保命,就必须让那些人落入法网!”
贺六赶快问:“阿谁盐帮的管账先生是谁?你查到了么?”
老胡道:“他们应当早就晓得你来江南是为了彻查私盐案的。不过他们之前轻视了你,感觉江南是铁板一块,你查不出甚么的。哪曾想你抓了吕达,还关了几天,这些人天然要坐不住了。”
“谢杨公公!”贺六道。
“这块玉佩就当是给你的贺礼了!结婚当日,我还会给你封一个大大的红包。”
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苏家的祖产倒还是一笔可观的数量。苏卑拿着这些钱,整日里不务正业,斗虫遛鸟。他在斗秋虫方面倒是很有成就。十几年的时候,他竟成了江南的“虫王”。
老胡笑了笑:“我早跟你说了,我在锦衣卫混了四十年,在两京一十三省总有些可靠的朋友。这事,是我朋友替我探听的!”
贺六客气的说道:“杨公公管着江南织造局和浙江市泊司,万斤重担全在公公肩上挑着呢。部属是甚么人,劳杨公公顾虑了。”
杨金水朝贺六拱拱手:“老六来了江南,我这一贯公事过分繁忙。竟没抽出空来拜见你,实在是失礼了。”
贺六惊道:“老胡,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几天时候你就查清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你是如何做到的?”
贺六道:“我们锦衣卫的三哥金万贯在江南有个干女儿,名叫白笑嫣。金三哥已经承诺把她嫁给我了。我筹算在江南办结婚事再回京去。”
贺六的答复出乎杨金水的预感:“不止是抱的美人归。实在应当说是财色兼收!”
贺六凝睇着老胡:“老胡,你能不能奉告我,你是找了哪位朋友查清了这么多事?”
老胡拿出锡酒壶,喝了一口道:“这你就别探听了。我不想说的事,你问也没用。”
贺六接过了玉佩。他是鉴定玉器真玩的里手,一过手他就晓得,这是宝贵的汉白玉,代价不会低于五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