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混着血水四周流淌,李连枝感受本身仿佛处在人间炼狱。她看着父亲的人头,父亲的眼睛在看着本身。李家滔天委曲,死不瞑目啊!
李连枝跪在雨中,浑身颤栗,不知是酷寒,还是气愤。
李连枝疯了似的跑到火法场,只瞥见她五岁的儿子小小的身子用铁链绑在柱子上,身边堆满了木枝,两个侍卫正在上面泼着油。
连枝,喻兄弟敦睦,伉俪恩爱之意。可惜,家中兄弟亲人被杀,伉俪多年也只换来一条白绫,如此惨痛,何来连枝?
刽子手上前,一个个摘下了犯人们的蒙住头的黑布。终究有人熬不过心中的惊骇,哭了起来,接着,两个、三个……
百姓当中有人窃保私语:“那不是李将军吗?客岁他还上疆场杀敌,打退了戎人,立下赫赫军功,如何会通敌叛国了?”
“丞相府二公子李严修。”又是人头落地的声音。
李连枝咬紧牙关,神采煞白,眼中肝火滔天,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胸口狠恶起伏着。
李连枝坐在监斩台上,圣旨的一字一句如同在耳。
李连枝缓缓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闪现出那阳光普通的少年。
汴都城门前,一百三十六名流犯头戴黑布,遮住了脸,红色的囚衣被赤色衬着的污垢不堪。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李氏连枝,贵为皇后,然不守妇德,私通侍卫,**后宫,混合皇嗣,结党营私,与其父李廷云暗中勾搭,企图谋反。今革其封号,赐白绫,钦此!”
侍卫们被她沙哑阴冷的声音镇住,眼看着她一头撞在柱子上,来不及禁止。
乱臣贼子斩首后不得下葬,尸身要丢到城外的乱葬岗。侍卫们在雨中仓促搬运着尸身,嘴里还在叫骂着谋反逆贼,死不敷惜。
“赵驰!你忠奸不分,吵嘴不明,将我李家灭门,连你亲生儿子都不放过!我谩骂你,就义赵氏江山,遗留千古骂名!我李连枝化为厉鬼,也要你不得好死!”
三月十五,朔风已散,残雪已融。
张公公看李连枝一动不动,怜悯垂垂转为不耐,俯下身,在李连枝耳边说:“娘娘还是快些随老奴归去吧,不然,可就见不到十四皇子最后一面了。”
“时候到,行刑!”
是啊,他如何会通敌叛国,他们李家,如何会通敌叛国!
“不要!他还只是个孩子,赵驰,虎毒不食子啊!他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如何狠得下心!”李连枝呼喊着,不住地挣扎,却挣不开半分。
“连枝,我们李家世代为官,忠心耿耿,帮手了四代君王,绝无谋反之心。现在李家树大招风,遭人谗谄,你必然要好好活下去,不管如何,都要活着!你另有昭儿,皇上必然会顾念你们多年来的伉俪之情,太后看在昭儿的面子上也会保你安然。将来,为李家平冤昭雪,就靠你了!”
闻声儿子的呼喊,李连枝冒死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本身的儿子被大火吞噬,耳边是儿子被烈火燃烧惨痛的喊叫,心中伸展开来的是无边无边的痛苦。
“皇后娘娘,皇上口谕,请娘娘立即回宫。”寺人总管张公公看着李连枝,眼中有怜悯之色。
百姓们为了避雨四周驰驱,刹时城门口便只剩下监斩的官员和一百三十六具尸身。
李连枝止住了泪,悄悄看着前面被烈火烧焦的孩子,眼中倒映着火光,半晌以后,俄然仰天狂笑。
这是一个诡计,一个谗谄李家,谗谄本身,将李家一网打尽的诡计。
赵驰皱了皱眉,喝到:“大胆罪妇!竟敢直呼朕的名讳!朕念及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