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许庭深的婚事就是许太太应氏出面与金家大太太冯氏定下的。定下金家的婚事,应氏还实在欢乐了一阵子,金家和冯家是姻亲,一个是巨富,一个是勋贵,有如许的婚事对儿子今后的宦途也有好处。
可没想到许庭深去了龙舟会,就碰到如许毒手的事。众目睽睽之下,金三蜜斯就是被许庭深和韩云开给从河里救上来的。
应氏嘲笑道:“我问太小僮了,金家三少爷当时也在那艘船上,就站在深哥儿中间,看到亲妹子落水,他为何不去救人,清楚就是和妹子早有默契,就等着深哥儿去救了。深哥儿偏就是个实诚的,传闻是金家蜜斯落水,当然不能假手于人毁了未婚老婆明净,这才中了金家的骗局。他们金家宠庶灭嫡,却拿我们许产业冤大头。老太太、大老爷,不管您们如何,我是不想要金家女人做媳妇了,不管是五蜜斯还是这位三蜜斯,就凭金家如许的用心,这门婚事也是要不得!”
许老太太五十出头,穿戴酱色福字纹刻丝长身褙子,头上系着翡翠抹额,原是个清秀温和的长相,现在脸上的线条却绷得紧紧的。
桃花已经谢尽,屋外的几株槐树却已挂满乌黑的槐花,星星点点的小花簇在一起,洁白的花串仿佛白玉雕成的玉铃儿,清清甜甜的味道随风飘去,沁民气脾。
许老太太正在气头上,可也被他的这番话弄得哭笑不得。韩云开自幼便常来外婆家里,和表弟许庭深更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若非韩家担忧儿子玩皮把他强留在都城,他也就同许庭深一起去泰山书院读书去了。
“你这小猴儿,老是带着深哥儿肇事。若救人的只要你一小我,这也就不是大事了。摆布不成你就把那金家蜜斯纳出去便是,虽说是甚么金三蜜斯,也不过就是个妾生的,给韩家做妾室也没有委曲她。可恰好这事落到深哥儿身上,就不简朴了,深哥儿和金家嫡蜜斯自幼就有婚约,现在又冒出来个金三蜜斯,依我看,金家这是想要摆我们一道。”
许老太太叹口气,对许建文道:“那不如就奉告金家,五蜜斯这门婚事该下聘时就下聘,该亲迎时就亲迎,还按本来的。至于三蜜斯嘛,我们许家也不会让她亏损,待到五蜜斯出嫁时,就让她做陪滕吧,总比另纳的妾室职位要高些。”
许建文的一番话,说得许老太太和应氏全都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