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香怔住,秀美的俏脸上没了赤色,嘴唇微微颤栗,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宋秀珠叹了口气,用帕子擦着腕上翠绿晶莹的镯子:“我是人老珠黄了,在老爷眼里连个丫环都比不上了,你看这镯子还是我生妤姐儿时老爷送的,可你看看绿袖腕子上的那副,比起这个来一点也不差。”
台案上,那只玉香炉中卷烟环绕,是宋秀珠最喜好的撒兰香。梨香不明以是,春水般的美目半垂着,等着宋秀珠说下去。张婆子倒是内心一动,莫非自家太太也有这个筹算了?
说着,程妈妈又将礼票据给宋秀珠呈上来,宋秀珠粗粗看过,只见不但有女子常用的当归黄芪、桂圆枸杞、川芎党参,和几盒熬制好的阿胶膏子,另有十几张食补方剂,倒像是金家连这些也不懂似的。
张婆子和梨香听得内心酸楚,三蜜斯虽说心气高了些,可也是自幼被娇宠着的,自从五蜜斯返来,三蜜斯就没有过好日子,扳连得自家太太也如惊弓之鸟。如果太太也和五蜜斯一样都被整治了,她们这些人都没有好果子吃,到时能不能留在府里还说不定。
张婆子撇嘴:“不过是些常见的药材,我们西府的库里要多少有多少,也就是许家那样的穷酸才当作好东西,巴巴地让人送过来。”
她换上一副笑容,让张婆子给程妈妈和她带来的人见了赏,又拿了本年的白毫银针做为行礼,说着客气话,笑盈盈地把许家来的人打发走。
宋秀珠嘲笑,对张婆子道:“你长点眼力,今儿个的事儿还没看出来吗?许家有多在乎五丫头的身子啊,生生地怕娶个病秧子归去。不过就是个气血不敷如许的小弊端,他们就这般发兵动众。
许家人刚走,宋秀珠的脸便拉了下来,把那张礼票据往黄梨木的台案上一扔,对张婆子道:“还愣着干吗,还不把这些给五蜜斯送畴昔,送晚了,让人提及来,倒像是我们眼红这些东西似的。”
屋子里除了宋秀珠,也只要张婆子和梨香两个,张婆子闻言眼睛亮起来,更显精刮:“太太,这事婢子懂了,您就等好儿吧。”
方才送走孙三娘子,许家就来人了。此次来的是一名面子嬷嬷,姓程,穿戴酱紫色的比甲,圆髻上并排插着两支玉面金簪子。她身边还带着两个粗使婆子,也都是洁净俐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