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出身王谢大族,又擅文墨,浅显的金饰头面或是不入她的眼。小巧就选了一枚寿山白田石和一枚昌化鸡血石,用锦盒装了,让人东府的大堂嫂陈氏送去。
小巧终究把目光转向宋秀珠:“宋太太有何不懂的。这会儿便可问出来,如果不想问,也可去问父亲,以他对宋太太的眷顾。定会一一解答的。“
宋秀珠翻开帐簿看了一眼,这两方石头还是早前金敏寿诞之时收的贺礼,却不知为何没有归到三老爷的私库,却锁进了公中小库。
她方才合上帐簿,去叮咛人送礼的小巧却返来了,身边还跟着金老太太房里的大丫环菊影,小巧的眼睛成心偶然瞥了一眼宋秀珠面前的帐簿,说道:“这小库里是些年节时用来送礼行礼的物件儿,原应当不会有这两方印石,宋太太如果不懂,能够请懂行的人来管,我们西府也不是花不起请人的银子。”
一一一一一
张婆子怔了怔,恍然大悟:“您说的是四太太?”
这些年来,金敏为了名声不肯休妻,她也晓得如果强行扶正难度很大,而她在这府里职位划一正室,她便临时放下了这个动机,等着冯氏渐渐“病”死。
“前阵子焦氏就去找过珑姐儿,嘀咕了好小半个时候才出来。那次早膳时,老太太刚说了珑姐儿几句,她便帮着应对,她那人有利不起早,你见她何时会如许。你觉得这府里除了我们和珑姐儿,另有谁也不想让柳玉儿阿谁贱货进门的,就是她。柳玉儿来了,在老太太面前她就只是庶出媳妇。她这会儿就是想唆摆着让珑姐儿折腾,最好是把全部西府都折腾得一塌胡涂才好,越是闹出动静,老太太越是不能逼着三老爷休掉冯氏。冯氏一日不死,这府里就不能光亮正大娶个新人出去,更何况那柳玉儿,原就是孀妇。“
直到小巧分开小库,宋秀珠还没有定下神来。三老爷不过就是承诺让她跟着陈氏学习。便不知天高地厚起来。当着菊影和一堆丫环婆子的面,给她上马威。
小巧却似没有听到宋秀珠的话,含笑看向菊影:“江南是文昌斑斓之地,菊影姐姐在老宅定也晓得识认这些物件儿,我父亲平素最喜金石篆刻,古砚名墨。说不定他正找的东西,咱这库里就有呢,劳烦菊影姐姐了。”
宋秀珠正想和菊影解释几句,一抬眼,却见菊影似笑非笑看着她:“既是要给三老爷看的。宋太太我们这就开端盘点吧。”
宋秀珠已经变了神采,她沉声道:“珑姐儿,你这话如何说的,这些物件儿是在西府库里,还怕我瞒了三老爷不成?”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们说说,阿谁死丫头才多大的年纪,这都是谁教给她的,是谁啊!”
她觉得本身是谁。不过就是老太太身边面子些的丫头罢了。小巧胡说八道的话,她竟然也敢答允,这清楚是不把她这个太太放在眼里。
这也是这些年来,宋秀珠固然早已主持中馈,却仍然将冯婉容扶养起来的启事。不是她想留下冯婉容,而是她只能如此。
可如果休了冯婉容,那就没有这些费事,冯家没有人了,也没人给她出头。但如果休了她,再扶正宋秀珠,却也是不可,宠妾灭嫡的事就给坐死了,这里是都城,传到御史耳中,金敏官职都不保。
还没到晌午,这件事就传遍了大半个西府,偏阿谁菊影也是个短长角色。愣是拉着宋秀珠午膳都没用,把库里这些零琐细碎的东西清算出来。一件件查帐。
但是儿子金贤一每天长大,长女金媛又出了那样的事,宋秀珠整日想的便是如何名正言顺,成为这府里的正室太太,让后代成为嫡子嫡女。可恰好这时杀出个柳玉儿,即便金敏不会娶孀妇进门,她想扶正也比登天都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