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慎重成熟的她,今次鬓发竟有些狼藉,面庞也红扑扑的。
徐氏倒很谦善,柔声说:“与听石没甚么干系,人是奔着老太太来贺寿的。”
别看这是她们孙辈送礼,背后却代表着各自母亲、父亲,代表着各房的气度。老祖宗就算要夸,也不会只夸她们聪明,而是夸背后的人教诲恰当。
“三妹,你记错了吧?”
王听兰忙站起家,咬唇笑道:“老祖宗真是火眼金睛。”
徐氏闻言,却只笑着不说。
老太太本来就心疼她,瞧她这模样,忍不住瞪了眼严嬷嬷,似在见怪她让下人打的太用力。不幸严嬷嬷委曲,没法解释。
“老太太,明珠儿给您筹办了贺礼,我们也筹办有。”门外出去两人,倒是王听裕王听风。
说话间,她翻开锦盒,展开那副“千寿图”。
赵烨等人分开,王文运几兄弟并王听石都去送客,的确众星拱月般给面子。
王听兰捏紧了锦盒,半晌没有答话,手心的汗将锦盒都濡湿了。
“兰姐姐不消担忧。”
她话音甫落,就听门别传来脚步声,倒是王听荷带着丫环吃紧忙忙的赶了过来。
老太太让凤梧捧来看,脸上终究闪过一丝忧色,她笑眯眯的指着问:“让我来猜猜……这内里一圈儿的字,看起来工致风雅,挑不出弊端,定是荷姐儿绣的了;这一圈儿针脚绵密,嗯,是出自兰姐儿吧?”
王听桃正要答复,王听兰却缓慢的抢过话头:“哎呀,传闻五妹此次打碎了观音像,挨了好些板子,她那身子骨可扛得住?”
只见王锦锦一瘸一拐的让蓝烟扶着,精力量却实足。她身边的丫环秀柳,手里还抱着一座三尺高的红珊瑚。
萧秋年目光只落在王锦锦身上,见她神采如常,却捂着身后不敢坐,心下庞大至极。
门口蓦地响起一道清脆的音色。
“好啦,老祖宗又没有见怪你两的意义。”她拍了拍王锦锦手背,转头对凤梧道,“把年哥儿的珊瑚与明珠儿送的珊瑚放一起吧,瞧着也光辉些。”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赞美的点了点头:“兰姐儿倒是通透。”
王听兰这会儿适时插言,眉梢微微挑起:“当时我们姐妹几个绣的时候,便感觉五妹有些过分对付,想将她绣的给拆了吧,可兰儿想,既然是姐妹一起送给老祖宗您的贺礼,哪怕绣工再次,也不能缺了任何一个啊。”
王听兰闻言,面上火烧火辣,这珊瑚珠子不送也得送出去了。
老太太觉得是玉佩之类的挂件,便顺手翻开来,只见金丝绒的盒子里,悄悄的躺着一枚婴儿拳头大的红珊瑚珠。
这话的确明目张胆的拍马屁,李氏与几个姨娘听的悄悄翻白眼,但老太太听在耳里却非常受用。
王听桃也拉着王听芹起家答是。
刘氏与严嬷嬷一样,都只能低头不答话。
王听桃见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内心没由来为王锦锦抱不平,忍不住便给她噎了归去:“二姐,你莫非记错了?就是你发起将五妹绣的给拆了啊,还是大姐禁止的你呢!”
她哈哈一笑,拉着王锦锦手背拍了拍:“你这张嘴,黑的也能说成白,死的也能说成活。我这个老太婆说不过你!”
笑了笑,便将锦盒递给凤梧,道:“兰姐儿也故意了,这珊瑚珠非常都雅。”
巧的是,绿蓉手里也抱着一座珊瑚。
老太太最后才细心看正中的那一圈“寿”字,盯了半晌,老脸蓦地笑了起来:“这字儿像狗爬似得,针法也乱七八糟,定然是明珠儿那鬼丫头!”
王听兰见姐妹兄弟都送出去了贺礼,她那一早筹办好的珊瑚珠子也不能再掖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