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你终究肯进宫了!自从...提及来,朕已经好久未见你了。”
他呼吸一滞,有些发怔地望着面前清癯的背影,沉默很久以后,只见程金回过身来,脸庞还是那样安闲安静,不起一丝惊澜。
“金枝,朕一样不想看着你孤傲一人。”
程金枝转过身去背对高勋,让人看不到她脸上现在的神情。从殿外透进的日光恍惚了她周身的表面,让高勋不自发地眯起了双眸。
“哪儿不一样了?是老了,还是变丑了?”
但是虽说程家有女成凤成凰,正位中宫,可程府却仿佛并未是以而接受圣恩,鸡犬升天。
“金枝……”
高勋微闭双眸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时,看着程金枝似一潭死水般不起涓滴波纹的眼眸,只觉胸口一阵模糊作痛。
“你说,只要朕能做到的,朕都承诺你。”
“虽说父皇将大周江山拜托于朕,朕自当竭尽所能,为国为民,可说真的,朕还是喜好畴前在晋王府的那段光阴。常常半夜梦回,也总会想起畴前的人和事。想起那些,有你,和三哥一火伴随的日子。”
“畴前,朕是一众皇子中最偶然夺嫡的那一个,就朕的名字里,也是众皇子中独一一个不带“王”字的,却没想到......”
程衍现在虽还是稳坐靖国公之位,但经历前朝太子谋逆一过后,在朝中的名誉和严肃已经大不如前。而贰心中也亦然了然,高勋即使在大要上没有问责于他,可内心并非对他当初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早已成心架空他的权力。
而程衍自问能够不被太子和赵皇后所连累,让全部程家躲过此劫性命无忧已是万幸,即便心有不甘,短时以内却也不敢再有半分怨怼之声,更不敢再兴风作浪。
听闻程金枝此言,高勋眉间一紧,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甚么,可最后还是收起心中的贰言,点了点头。
“陛下言重了,臣女传闻皇后娘娘之前又再度分娩诞下皇子,后宫妃嫔当中也有人已经怀有身孕,今后定然不时有后代承欢膝下,日日可享嫡亲之乐,又如何会是孤家寡人呢?”
听闻程金枝此言,再遐想到过往各种,高勋鼻尖一酸,仓猝当真回声道。
雪霁晴和,转眼又是一年红藕残霜的寒冬腊月。
程金枝欣喜一笑,持续要求道:“第二,殿下膝下无子,臣女不想燕王一脉就义于此。殿下当年曾经和臣女在街边大火中救过一个孩子,并将其收养在府中视如亲子。臣女恳请陛下能够恩准让他秉承爵位,入燕王府一脉,不必给他任何朝堂之权,只望能为他求得一世安稳。”
“金枝,现在就你我二人,我们之间又何必说这些客气之辞?朕本日为何会坐上这帝王之位,你是最清楚的。”
看着立在面前,神情平和的程金枝,高勋容色感慨地沉下一口气,走上前来展露笑容。可当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却不自发地眼睫微颤。
御书房内,已经到临帝位的高勋一身沉稳严肃的玄色大氅,与畴前的年青气盛,稚气未脱比拟,仿佛多了一种君临天下的成熟慎重之气。
“实在...臣女本日入宫,是有三桩苦衷想要要求陛下。”
“第一,望陛下能够恩准臣女,追封已故的元熹公主为燕王妃。公主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当初也是为了爱才背叛故乡,远嫁他方,最后还为情而死,臣女这么做,也算是替殿下,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对了,臣女传闻先皇后赵氏,几日前在冷宫中崩逝了。”
“如何会?”高勋见状忙焦急辩白道,“你在朕内心,永久都是最美的。”
高勋说着坦但是笑,垂垂地却轻拧眉角,眼中升起了一层昏黄的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