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复国皆在十五年以后，若赵国十年不灭，我收回成命如何？”熊荆早知他们会如此说。
“你后日便出发赴母国。”熊启细看芈玹几眼，还是硬着心肠安排。
“大王是否准允各国复国？！”问话的是弋阳君弋菟，他眼睛瞪着，仿佛要爆裂出来。“请大王告之臣下，为何要舍弃先王基业准允各国复国？！”
“记着了。”芈玹小声复述一遍，一字无误。
来自楚国的茶叶泡在了髹了彩漆的酒杯里，片片茶叶在水中沉沉浮浮，待曲卷的叶片伸展，茶香当即四溢，引来芈昌的一阵赞叹——撤除对‘荼’字解释的牵强附会，秦汉之前并无茶。朱紫平常饮的都是浆，米浆、酒浆、梅浆、柘（蔗）浆、椒浆，这些浆多少带些甜味，唯独茶是苦的，但苦了以后倒是甘。饮茶止渴生津、唇舌遗香，熊启从楚国装返来半船茶叶后，在本就崇尚楚风的秦国达官朱紫中引发了一股饮茶风潮。
“大王……”大臣封君们皆有佩剑，虽有大王喝斥，可庄去疾底子就不想走。
“我不惧！”芈玹长相灵巧，性子却有楚人惯有的倔强。
“本日子启为相，他日何报酬相？”芈昌笑容不再，脸上更多的是无法。“秦国如何，老朽心中早知。戊儿还是考法吏的好，免得……”
“后日？”芈玹不解，“不是另有……”
“我克日听闻母国也多矣，”芈昌笑了笑，“尤以新王为甚。贩子都已将他是圣王降世，还说他制淮水六龙觉得农用，楚民大悦。又作投火之器，另有……”芈昌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有些哭笑不得，“你看看，这……”
“恰是，是书。”芈昌点头，“费了三金。”
弋菟说完重重顿首，统统人都能听到他的头骨敲击声。熊荆苦笑，“你若想知，便不冲要动。深吸几口气再听我言。”
“看了便仕进。”芈昌手拍在书封上，忍着笑。“说是书到大梁便被一抢而空。天下除了朱紫，唯士人有钱。有钱士人最想的是仕进，故而母国大王令臣下编辑《看了便仕进》一书，共分七册，秦、楚、韩、魏、赵、燕、齐，各国皆有，一时郢都纸贵，印书坊日入令媛。”
“甚么丞相，叫子启。”熊启还未说，芈昌就经验起儿子来。“别把你内里学的带到家里。”
“仲叔在笑此书。”熊启把那本《看了便仕进》递给芈戎，“母国大王编的，售价三金。”
芈昌是芈戎之子，楚威王之孙，在秦国的统统都是父亲芈戎和姑母芈太后时所制，几十年畴昔，剩下的只要新城君这个封号以及府邸里的一干子孙。以秦法，非有功不得受爵，芈昌的几个儿子平生庸庸，现在只能寄但愿孙子辈能出人头地。
熊荆爆出一大堆话，群臣愣了半响大多点头：“秦国十年灭赵？臣弗信！臣死也弗信！！”
“恰是。”芈仞看了看大儿子芈重。“不比重儿，戊儿要考法吏，现在各国士人皆求此书，我便托人买之。谁想子启也已买了。”
“啊！”芈仞未笑先惊，他也从怀里取出一本书来，也是这黄色封皮的《看了便仕进》。“我买来花了三金半，还是托人……”
“祖祖太后，那是何时的事了？”女儿仗着祖太后的宠嬖向来猖獗，芈仞直拿这个女儿没体例。
“父亲此言差矣，女子如何便不能仕进？祖祖太后还掌我秦国大政呢。”洗完澡的芈玹终究出来了，她头发湿漉漉的，全附在额头上，吵嘴清楚下，秀眉微蹙，红红的唇嘟起表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