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株洲安在?”熊荆问了一个陌生的处所,复又问:“湘潭安在?”
“大子聪明,然年纪尚幼,即位也需加冠方可亲政。到当时,我已老了。”景骅说罢又开端灌酒,只想一醉方休。
“恰是如此。”景骅点头。他本想再说一说淮北汝、颖设备之事,提示君上早作筹办,可转念一想此事太大,又与本身毫无关联,因而就忍下了。
“郢都城防如何?”熊荆看了一眼案角上的漏壶――要见的人很多,每次觐见都偶然候限定。“管由任城尹时,大市常有游侠为乱,今刺客横行,行刺我就罢了,如果行刺父王……”
“殿下,洞庭郡乃边郡,与我楚国仅靠大江相通,如若夏邑、彭城有失,只能举天下之兵以复。”景骅头低的更低,“今秦赵两国连连交兵,秦军顾北不顾南,或可与赵、魏、韩等国再次合纵,顺势而收之;若不成,也能复夏邑。洞庭毕竟是边郡,虽联络南海、骆越、夜郎等地,也不成因小失大。我楚国设备之重,当是淮北汝、颖二水。”
心中想起,笔下记录。熊荆用不惯软趴趴的羊毫,用的是鹅毛杆,写字的时候薄木板沙沙作响。景骅和砺风就一边看着,不解王太子在上面写了些甚么。
“子骅说洞庭郡郡师不过两万,战车多少?”写完湘赣古道事,熊荆再问。
“无有。”彭蠡远在千里以外,哪有甚么径。
“回殿下,洞庭郡战车极少,不过五十乘。”景骅此时不敢乱来了,有多少说多少。“余者皆是步兵,多为郡民,亦有三苗懦夫互助。五十乘甲士经年不息,他者平时务农,战时方召。”
“若失夏邑、彭城,洞庭郡两万户楚民如何,令其沦为秦之罪民,出其民至蛮夷之地?”手抚在舆图的洞庭郡上,熊荆仿佛即位为王,苦苦忧心本身治下十余万子民。
“殿下,没法估计。”景骅咳嗽一记,不得不详细解释。“秦国商贾俱为秦人,话柄极严;国中城邑、关隘、门路、客舍、村庄,凡生人皆验符传。符传上书人之边幅、年事、行装,令人难以冒充盗取。无符传者,寸步难行,故事事皆秘。军国要闻、兵甲多寡、城防设备,攻伐进兵,若非官吏相告,不说外人,便是本国之民也无从得知。”
“又是夏邑。”熊荆默念一句。夏邑根基能够看作是后代的武昌,此城不但紧扼着汉江出口,还保护着楚国与南边的通道,看来这里不筑大城是不成能的了。而彭城,也就是岳阳,也很关头,可一旦夏邑失守,彭城在不在手里都无关紧急。
“将军是想……”申雍欲言又止,回郢都的路上,他晓得是谁一起随行。
“为何不允,郢都今已非令尹所辖?”和砺风一样,申雍也是景骅从洞庭郡带返来的,不过他是楚人公族出身而非三苗。
“大子足下定是看重将军,不然怎会有此重赏。”城尹府内,司马申雍见王宫回赠犒赏甚多,不由大喜。
“秦人天然贪利。”景骅可贵点头。“信陵君曾言:‘秦人贪戾好利无信,不识礼义德行。苟无益,不顾亲戚兄弟’。然秦法严苛,一人有罪,当坐伍人,且伉俪亲朋亦不能弃恶盖非,相互为隐。其受我金银之贿,只可埋葬野地而不得其用,故金银无用,用则事泄身故。”
“不必了。”熊荆细心看着案上的楚国舆图。按照他对汉阳铁厂的影象,株洲过醴陵就是江西萍乡,萍乡的煤顺江而下至株洲,转湘水顺长江运入汉阳。而萍乡,走320国道,经宜春、新余,樟树、转北就是南昌。这是古道,读史方舆记要里顾祖禹特地提过醴陵,仿佛有说过‘自江右趣湖南,醴陵为必争之道’之语,这条古道应当派人探查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