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有。”彭蠡远在千里以外,哪有甚么径。
“然若夏邑、彭城不守,洞庭郡就此丢了吗?”熊荆诘问。
“不必了。”熊荆细心看着案上的楚国舆图。按照他对汉阳铁厂的影象,株洲过醴陵就是江西萍乡,萍乡的煤顺江而下至株洲,转湘水顺长江运入汉阳。而萍乡,走320国道,经宜春、新余,樟树、转北就是南昌。这是古道,读史方舆记要里顾祖禹特地提过醴陵,仿佛有说过‘自江右趣湖南,醴陵为必争之道’之语,这条古道应当派人探查开通。
“殿下……”景骅头抬了起来。
“郢都城防如何?”熊荆看了一眼案角上的漏壶――要见的人很多,每次觐见都偶然候限定。“管由任城尹时,大市常有游侠为乱,今刺客横行,行刺我就罢了,如果行刺父王……”
“其一为严查籍传,驱迁有疑;其二是申明律法,不法必惩,其三,请殿下准臣于郢都行连坐之法,一家有罪,当坐十邻,如此方可儿人相告,互不为隐,盗贼刺客无处藏身。”
“看重又如何?”景骅解甲而坐,举壶而饮,无半点高兴之意。“我言郢都当行连坐之法,如此方能清除盗贼刺客,然大子不允。”
“无有?”熊荆不解,湖南江西如何会没路通行,之前他还想学张之洞去萍乡挖煤呢。
“子骅起来吧。”景骅的话真不好相答。可他要在郢都行甚么连坐之法绝对不可,其他不说,令尹那关就过不去――既然郢都要行连坐之法,那么各县各邑是否也要行连坐之法?治下民族部落是否要行连坐之法?贵族士卿是否要行连坐之法?
“回殿下,洞庭郡战车极少,不过五十乘。”景骅此时不敢乱来了,有多少说多少。“余者皆是步兵,多为郡民,亦有三苗懦夫互助。五十乘甲士经年不息,他者平时务农,战时方召。”
“并非无礼。”熊荆接口,“子骅只是……只是心忧国事罢了。”
“恰是。”景骅答道,见问秦国兵力,叹道:“殿下,秦国兵力未知。”
“恰是。”景骅决然,揖礼而言。“此实为商君之法,秦行此法十年,秦遂强,行此法百年,方有本日之国势。我楚国国势孱羸,非变法无以强楚国,非变法无以存社稷。郢都为楚之都城,抢先行此法,觉得各郡县之榜样,望殿下准允。”
“大家相告,互不为隐?”熊荆看向他,脸上满是讶然之色。
景骅不答,反问道:“殿下,臣在洞庭郡四载,未闻此二者,或可去信详问。”
“皆不当。”熊荆还没有听完景骅的体例就否定了。楚国现在最贫乏的就是人丁,不但缺人,还特别缺‘楚人’,两万多户楚民绝对不能放弃。“洞庭郡是否有通往彭蠡之径?”
“殿下放心。臣必严明律法,以惩盗贼刺客。”景骅赶紧道。
“为何不允,郢都今已非令尹所辖?”和砺风一样,申雍也是景骅从洞庭郡带返来的,不过他是楚人公族出身而非三苗。
熊荆说完,景骅似懂非懂,直到一壶水漏完觐见结束,他也没有再提连坐变法之事。他一走,熊荆便让葛去找长姜。他想大府派人去探听湘赣醴陵古道,如今后产生战事,洞庭郡十余万人可今后路撤至赣北。此事安排完,才面见其别人。
秦国乃虎狼之国真不是讹传。战国几百年攻伐,中原百姓照说应当很风俗城头变幻大王旗了,可秦军一来,倒是‘上党民不乐为秦而归赵’。秦国对此也有对策,那就是‘出其民’――把本来城邑里的敌国住民尽数赶走,然后再‘免罪人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