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熟谙我?”李惊鸿挑眉问道。
这个魏韵青,可真是个妙人。
“甚么大案啊?竟有这么多人去看?”少女问道。
很久,才听劈面的男人道:“的确认得,但并不熟谙。”他的神采淡淡,骨节清楚的手指固执筷子若无其事的夹着菜,看起来并不在乎。
“秋叶,休得无礼!”
她话中之意了然,似是在答复她先前的问话,又似是在说本日秦泽伐鼓状告之事。
“本日城中出了件新奇事,不知你传闻没有?”
衙门口的风灯在风中摇摆,李惊鸿回身望去,魏韵青的身影在石阶上投下浅浅的倒影,路过那鸣冤鼓时她身形一顿,似是淡淡瞥了一眼,随后一步一步消逝在门里。
问心有愧的人才会有忌讳,
“随你。”李惊鸿笑笑不置可否。
“走吧,我们也去衙门瞧瞧,我还从未见过女官呢,倒是非常猎奇。”李敏仪道。
“庆元县县衙外的鸣冤鼓被人敲响了,敲鼓之人所要状告的竟是他的夫人——曲昌县知县,说他夫人去岁贪墨赈灾银一百五十两,民告官,夫告妻,你说事这希奇不希奇?”李惊鸿笑着,似是感觉非常风趣。
那女官从车辇高低来,立在石阶之下,一样也看到了李惊鸿。
崔祯看了笑意吟吟的女子一眼,垂下眸子低声提示她:“公堂之事,不成谈笑。”
“唉,你这老头你如何说话呢,我们蜜斯但是城中李家的二蜜斯...”小丫环还未说完,就被李敏仪一把拉住。
她心中嘲笑一声,面上却持续道:“你猜这案子交由谁来审理了?”说罢,眼中划过一丝幸灾乐祸,“是巡按御史舒大人,仿佛名叫舒子濯。夫君畴前也在督察院任职,可认得此人?”
身着鹅黄袄裙,头梳双螺髻的少女挎着篮子走在集市上,见此景象不由迷惑道:“本日是如何了,如何早市上连人都没有,莫非是因为气候太冷,都赖床了不成?”
看着崔祯俄然停箸的手,李惊鸿笑意更盛。
李惊鸿从衙门口下职的时候劈面行来一辆朴实的马车,马车的四周另有几名衙差围着,李惊鸿下石阶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我并不猎奇,审案子之前在三法司看得太多了,无甚都雅的,倒不如在书房里看看书。”崔祯道。
话音刚落,就听中间卖鱼的老伯插话道:“二位怕是不晓得呢吧,本日县衙里有件大案要审,人都去县衙门口看热烈去了,卖东西的天然也跟着人去县衙口卖了呗。”
李惊鸿不信他真的如大要上那般无动于衷,漫不经心道:“此案闹得满城风雨,定是会公开审理的,你若猎奇能够去看看堂审。”
李惊鸿的红唇微微勾起,眉眼暴露一个愉悦的弧度,
“问心有愧之人才会有忌讳,可我没有。”魏韵青说罢,含笑颔了点头便超出李惊鸿提袍往衙门里走去。
“没事。”李惊鸿摇点头,俄然想起了甚么,眸光微转,状似偶然的提起了本日之事,
半晌,车帘从内里翻开,一角青色的官袍闪现出来,玉带束着纤细的腰枝,身形高挑、端倪清丽,是个女官。
“你说你叫李...”面前的女子面色微顿,随后轻咳一声,转而道:“啊,本官乃曲昌县知县魏韵青,本日之事,我已经传闻了,是巡按御史舒大人叫我来此听候鞠问的。”
“曲昌县知县被丈夫揭露贪墨赈灾银两案,巡按御史舒大人亲身来审理,这你都不晓得,小丫头,你是不是庆元县人啊?”老伯说着吐了口升腾的热气。
“这倒未曾。”他面不改色道。
李惊鸿快走两步从石阶高低来,走到与她齐平的位置,拱了拱手道:“下官庆元县县丞李菁红,敢问前辈是...”其实在见到这女子的时候李惊鸿心中对她的身份已经稀有,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此人便曲直昌知县魏韵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