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太感慨道:“我乃女流之辈,做不得一家之主,但还是由我做这恶人吧。”
李老太太吧唧吧唧的抽烟呢,听媳妇如此冷嘲热讽,气道:“你是巴不得孙家出事对么?”
仆人走,孙家人也被官兵撵出,几十口儿于大门口茫然一站,目睹官兵将大门贴了封条,刁氏起了头,因而哭声一片。
孙夫人亦是眼中有泪,但没有出声,环顾家人,喝道:“哭有甚么用!”
李孝呵责她道:“行了,你会说话就说几句,不会说就闭嘴,孙大人出事了,朝廷也没将孙家人一窝端不是,我们还是不消担忧太多。”
明知故问,孙夫人有些难堪,这类时候也豁出去脸皮了,明说道:“家里出了事,想必亲家母也传闻了,家已经给封,无处落脚,遂来投奔亲家母了。”
刁氏抹把泪:“不哭也没用。”
老张喘口气:“孙家人来了,嗬,好大一群。”
李孝脸一红。
话音未落呢,老张跑了出去,惶恐失措道:“老太太,大爷大奶奶,不好了。”
蓝氏还算沉着,道:“大师更要同心敦睦,想想该往那边落脚方是。”
李老太太正同李孝和崔氏在炕上群情着孙家的事呢,传闻孙家出了事,最欢畅的莫过于崔氏,自打玉珈进门,老太太对她是横看不扎眼竖看不扎眼,现在孙家出事了,她终究能够扬眉吐气,此时撇嘴笑道:“这会子您怕了,当初但是您硬逼着老二娶那位孙家大蜜斯的。”
孙夫人晓得,她在记仇,道:“畴昔的事都畴昔了,现在玉珈也和你家二爷成了亲,另有了李家的骨肉,你不顾念我们,也该顾念玉珈。”
崔氏朝李孝挤眉弄眼一笑,再对李老太太道;“这事当然您去说,谁让您是一家之主呢。”
拢拢头发,整整衣裳,孙家出事她内心也不好过,费了多少心机好歹攀上这门高枝,没几天风景,这高枝竟然咔嚓折了,继而想到李忠的官职,但愿不会因孙尚荣而受影响,由小喜陪着来到大门口,叮咛老张将开了条缝,她走了出去。
最后,实在没体例,少数从命多数,孙夫人架不住大师的恳求,就带着家人来到庙寺街。
刁氏嘴巴短长:“你这是翻脸无情。”
孙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李产业然也晓得了,老张传闻是孙家人,吓得将门咚的关上。
老张于门内道:“你们等着,我去禀报给老太太。”
李老太太心道,以往你见了我眼皮都朝上翻,现在把我当亲家母,晚了,倨傲的看向孙夫人:“呦,这不是孙夫人么,你们如何来了?”
刁氏抽抽搭搭:“能往那里落脚呢?一文钱都没有,住堆栈都不成,投奔亲戚,玉珠还没过门呢,如此一看,那柳家也说不定乘机悔婚。”
孙夫人也以礼相见:“亲家母。”
孙夫人肃正身子,保持着以往的端庄:“我是孙夫人,想见你家老太太。”
李孝固然怯懦怕事,到底是男人,相对沉着些,问:“到底如何回事?孙大人犯法,但他的家人都没连累,更谈不到我们李家。”
话到此,吓得玉珠嘤嘤哭泣。
崔氏公然没猜错,李老太太当即婉拒:“这可不成,我这宅子固然不小,但没几间好屋子,多年没补葺,漏雨的漏雨,漏风的漏风,再说我家里也没这么多铺盖和碗筷,恕我没法收留你们。”
李老太太如释重负,骂道:“你那破嘴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再者孙家人来了,有甚么大惊小怪的。”
李老太太将身板挺直了,想着你孙夫人也有明天,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吧,提及玉珈,她笑了:“我正筹算让忠儿休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