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搓动手无法道:“我说小兄弟,你这木头不是硬,而是实在太硬了……别说做剑了,整整三天时候,我几个门徒没日没夜弄缺了十几把铺子里最好的精铁斧子,也没法将这木头砍出个疤来……”
一声令下,腾空摆列八杆旗幡,此中一杆在道正的指引下化出一道金色灵气贯入铁斧当中,同时道帮手起斧落,雪亮的斧刃带着一抹刺目金光落在了桃木树芯上。
“我瞧瞧。”
“咔嚓!”
“太硬?我瞧瞧。”
精铁斧刃在金精之气的庇护下毫发无损,但斧下的桃木棍也安然无恙,只是这木制斧柄经受不住道正通了七脉的臂上神力直接断成两截。
“为何?”
“乾三连,坤六断,金木生克,去!”
道正不信邪,又加大了力道,这黄红色的桃木树芯上连个印记都没留下。
“嘿嘿,就是平常的剑就行了,您看着做。”
一旁看着的王慎面上神情古怪,而道正倒是如同见了鬼普通瞪大了眼睛。
不过王慎明天的心机却不在这里,他跟着道正进了器房,而道朴重接就拿起器房里的一柄雪亮斧头,试着在桃木棍上砍了一下。
道正胸有成竹道:“那可不是,贫道是甚么人?岂是那等凡夫俗子的手腕能够对比,走,我带你去器房。”
老张不动声色点头道:“嗯,东西放这,三天厥后取,代价不贵,我张家做事,童叟无欺。”
王慎不明就里,看着老张从柜子里拿出一块长条形的黑布放到桌上。
道正神采有些挂不住了,最后他咬咬牙表示王慎躲远一点,然后只见他手捏道诀,插在腰间的几杆玄黄旗就飘了出来。
年青人浑厚笑笑。
见王慎看着桌上的东西不说话,老张咬咬牙,从身后的柜子里又拿出一个匣子,翻开后,内里鲜明是一把精光四射的长剑。
老张是个直性子,他就怕王慎把这事给说出去,要晓得一个铁匠铺子还做不来一柄木剑,这无疑是在他这张老脸上狠狠抽了一个巴掌。三百年的张家牌匾,决不能有如许让人嘲笑的污点,别说是一把剑了,如果王慎现在开口再要点钱他都能给。
时不时昂首看看铁匠铺门口悬着的大匾,老张心底就有一股子傲气,他这家铁匠铺但是在秦州城开了足足三百年。自前朝大汉起他老张家就在这里开铁匠铺,厥后汉朝固然灭亡了,但不管是西胡占有了秦州城,还是南唐重新夺回秦州城,他老张家的铁匠铺都没关门过。
三昧真火乃是六合真火,传闻能熔炼六合万物,真火落在桃木棍上烧了好一会,直到在场的两人都感觉有些热烈难当了道正才收起了道诀。
王慎喜出望外道:“好嘞,那就劳烦掌柜的了!”
道正口中的器房便是执阴司八大房之一,乃是执阴司专门制作法器的处所,像王慎喜好用的红黄散以及引魂亭所用的引魂灯灯油和审魂棺这类器具就是由这里卖力供应。除了执阴司常用的一些器具外,这里另有很多希奇古怪王慎叫不上名来的东西,比如一坛坛发散着古怪气味的药水啊,一捆捆成堆的草木啊,乃至另有一些奇形怪状的来自不着名野兽的兽骨兽皮。
“小兄弟,你这木剑我是实在无能为力了,这东西就算你跑遍全部秦州城怕是也没人能做得出来。如许罢,这件事你也不要说出去,这把剑是我十几年前做的,也算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对劲的一件东西了,本来是想藏着留给子孙后代,现在……就算是赔罪,送给你了。”
作为这间铁匠铺的掌柜,年逾五十的老张早就不亲身上阵,他几近每天早上都会端动手里一壶茶,悠悠坐在铺子门口的公用藤椅上晒太阳,听着铺子里传出的熟谙而又松散的金铁交击声老张嘴里不自发地就会哼起小曲,在他听来,这连缀不竭轻重不一的打铁声是这世上最美好不过的乐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