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伸谢贻香虽是金陵刑捕房的捕头,实在却没甚么特权,若无刑捕房的正式文书,也不能随便突入别人的地盘搜索,但亲军都尉府倒是直属于天子的私家构造,仗着天子的名义,能够随时调查朝野间的统统人事。现在先竞玉轮出令牌,挑明亲军都尉府统办的身份,天下虽大,也能通畅无阻,谁也不敢禁止过问。
对此海念昙和尚也是一无所知,最后总结了一番废话,说道:“倘若此案当真是止尘庵所为,依老衲之见,多数还是源于‘名利’二字;急功近利之下,这才走上歧途。而止尘庵如果想再入江湖,重振佛家峨嵋派昔日的声望,那么起首要面对的停滞,便是现在雄踞金顶的峨眉剑派。以是官施主一听到止尘庵的名头,便对峙要归去禀告,这倒也在道理当中。”
听到这话,先竞月暗叹一声,便向寺门口的一干峨眉剑派弟子略一抱拳,说道:“获咎了。”
公然,那官若败也点了点头,说道:“想不到大师还记得峨眉的陈年旧事,公然是博闻强记。不错,止尘庵便是当年的佛家峨眉派,早在南宋年间便已式微,待到前朝初年,我峨眉剑派的师祖林涵先生在金顶技压群雄,创建峨眉剑派以后,庵里的那些尼姑便再没去武林中走动,算是完整退出了江湖。这几十年来,她们和我峨眉剑派倒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如果峨眉山上的这两个门派是以起了争端,闹出甚么祸事来,岳大姐天然也脱不了干系;并且游人失落案的本相究竟如何,是否定真便与止尘庵有关,眼下谁也不敢必定。以是岳大姐便执意要去止尘庵禁止这场争斗,世人略一合计,也决定随她同去,仓猝出七里坪镇,取道往山中的止尘庵方向而去。如此行了大半个时候,但见不远处的山道旁,一片富强的竹林里模糊暴露一道淡黄色的寺门,走近一看,寺门上刻着三个隶书大字,恰是“止尘庵”。
如此一来,先竞月反倒有些手足无措。他走南闯北多年,世人只要一听到亲军都尉府的名头,无不错愕失措,就像躲瘟神一样躲开;而先竞月对此也有些冲突,以是常日里极少自报官职。谁知面前这些个峨眉剑派的弟子,也不知是因为当真孤陋寡闻,还是傲慢得有些过甚,竟然连亲军都尉府也敢冲撞,不远处的商不弃当即嘲笑道:“穷乡僻壤里的山大王,那里熟谙甚么天子?你要在这里摆官威,当然是自讨苦吃。”
最后一向到前朝残暴中原,佛家的峨眉派几近已是名存实亡,这才又有现在俗家的峨眉剑派。而当中这个“剑”字,便是要辨别于之前佛家的峨眉派。现在听到海念昙和尚的解释,谢贻香才终究明白,本来现在峨眉山上的“止尘庵”,实在便是那一脉几近名存实亡的佛家峨眉派。
当下岳大姐不敢有担搁,举步便要往庵里闯,却被门口保卫的峨嵋剑派弟子拦住,说甚么也不肯放世人出来。待到岳大姐亮明嘉州府衙门捕头的身份,众弟子还是不肯通融,只说本日是峨眉剑派的住掌门亲身前来拜访止尘庵,不得有闲杂人等打搅,一名年幼的弟子更是嬉皮笑容地调侃道:“我说这位大姐,看你这把年纪,本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如何却要学我们男人抛头露面?嘿嘿,想不到偌大的一个嘉州府,莫非便没有男人了?竟然让女人在衙门当差,当真是荒诞至极!”
颠末这一番推演,天气早已变暗。世人一时也没想出调查止尘庵的体例,岳大姐便打发两名捕快连夜下山,回嘉州府请来府尹大人的搜索令,又安排谢贻香、先竞月和商不弃三人在七里坪过夜。谢贻香和先竞月随便吃了点东西,又去找海念昙和尚就教,却还是猜不透止尘庵里的尼姑有甚么来由要暗害山上的游人,并且还要专门挑“四火同身”的生辰八字,难不成真如官若败所言,是要修炼甚么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