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劈面的墨寒山忍不住笑道:“对待君子,自当以诚相待;对待小人,则要以谋相防。更何况你我间的这场射覆如同疆场,兵者,本就是诡道,谈何使诈?中间以此怒斥于我,乃至企图歪曲天山墨家的名声,只怕才是真正的下作手腕。如果传到旁人耳中,多数还觉得中间是输不起。”言思道瞪了墨寒山半响,继而大声说道:“还请寒山老兄转过身去,接下来轮到我来覆了。”
言思道强笑道:“你且起来,此事本不怪你,换我来猜也会输,因为这一局只能硬猜碗中所覆的断指。要晓得寒山老兄如此设局,看似要我拼运气赌大小,但各种迹象几近已经明摆着奉告我们,他是将本身的断指覆在了碗中,倘若我猜别的东西,一旦猜错,岂不是被他赤裸裸地热诚一翻?如此输掉这局,也是因为有头有脸的墨家巨擘使诈,用下作的手腕取胜,徒自堕了他墨家的名声。”
说罢,墨寒山探出的右手化指为掌,悄悄一掌拍中地上的石砖,不远处倒扣着的阿谁粗瓷大碗随即平空跳起,朝言思道劈面飞去。只见碗中的空中上公然还是那枚黄铜制钱,倒是谨慎翼翼地直立在了地上。
曾无息惶恐之下,赶紧从地上站起家来,正待前去石室门口检察,便觉面前一花,两道身影已经平空呈现在了石室当中,恰是神火教的积水尊者和明火尊者;看这形貌,他们明显已经如同曾无息方才所言,在墨塔东面的第四周暗桩别离往南北两个方向追逐,却并未寻到赵小灵一行四人的踪迹,以是才要回墨塔来拿言思道问罪。曾无息抢上几步,问道:“还请两位尊者息怒,先生早已成竹在胸……”不料她话还没说完,那明火尊者隔空将一挥手,曾无息便踉踉跄跄地退开几步,径直坐倒在地,口鼻中鲜血直喷。只听明火尊者冷冷说道:“看在你这女娃儿常日里毕恭毕敬的份上,爷爷这回饶你一命。如果再敢多嘴,当场将你烧成焦炭!”
墨寒山笑而不语,便照他叮咛转过身去,任凭言思道拿地上的瓷碗玩弄。这一回墨寒山倒不再以言语乱贰心神,悄悄等待了一顿饭工夫,才听言思道开口相邀,叫他来射碗中之物。墨寒山转回身子,阿谁粗瓷大碗公然已经倒扣在面前的地上,显是言思道已经在碗中覆好物件,他便不假思考地笑道:“中间觉得换了这位曾夫人来覆,我便射不中碗里的物件了?”
话音落处,言思道身后的曾无息已是神采大变。本来墨寒山虽是背对两人,但以他的修为,言思道和曾无息二人的行动又能逃过他的耳朵?从言思道表示曾无息上前,再到曾无息往碗中藏物,全都被他听得一清二楚。言思道倒是面色如常,缓缓说道:“寒山老兄好灵的耳力。这位曾夫人半生专研构造动静一术,对天山墨家一向极是神驰,此番能向墨家巨擘请教,我当然要给她这么一个机遇。当然,你我曾有言在先,这场射覆本是你我间的较量,寒山老兄如果没掌控猜出曾夫人所覆之物,要以此判我违规,那由我重新来覆便是。”
目睹这两位尊者来势汹汹,对言思道来讲,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只得站起家来,强笑道:“如何,堂堂神火教五行护法,也美意义对一个妇道人家脱手?倒不如留点力量去找你们的教主。莫非你二人自第四周暗桩各自朝南北方向追逐,都没发明你们的教主?”积水尊者嘲笑一声,尖声说道:“发明个屁!明火沿雪地上的马鹿蹄印往南追出三十多里,终究追上那群马鹿,但马鹿背上却只要四具畏兀儿军士的尸身,清楚是上了对方的当,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而我一起往北追逐,令军士将沿途二十里范围都搜索了个遍,更是一无所获,他们底子就没往北面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