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劈面的墨寒山忍不住笑道:“对待君子,自当以诚相待;对待小人,则要以谋相防。更何况你我间的这场射覆如同疆场,兵者,本就是诡道,谈何使诈?中间以此怒斥于我,乃至企图歪曲天山墨家的名声,只怕才是真正的下作手腕。如果传到旁人耳中,多数还觉得中间是输不起。”言思道瞪了墨寒山半响,继而大声说道:“还请寒山老兄转过身去,接下来轮到我来覆了。”
目睹墨寒山不为所动,言思道一时也不由哑然无语。要晓得如此一来,颠末两边这四局射覆,墨寒山已经接连射中两局,遵循“先射中三局为胜”的端方,他只需再射中一局便能完整胜出。而言思道却只射中了一局,如果还想翻盘,且不说前面还要再射中两次墨寒山覆在碗里的物件,单说墨寒山这两指一扣便能晓得碗中物件的本领,不管言思道在碗里藏入何物,要想瞒过墨寒山,几近没有任何能够。
当下言思道又扑灭一锅旱烟,在脑海中飞速思考对策,谁知体例还没想出,便听一声吼怒从内里传来,响彻于全部第十层“兼爱”石室,震得他耳中嗡嗡作响。随即便有一个苍劲的声音厉声喝道:“姓金的,你弄丢了我神火教教主,爷爷我这便要你偿命!”恰是那位明火尊者的声音。
曾无息惶恐之下,赶紧从地上站起家来,正待前去石室门口检察,便觉面前一花,两道身影已经平空呈现在了石室当中,恰是神火教的积水尊者和明火尊者;看这形貌,他们明显已经如同曾无息方才所言,在墨塔东面的第四周暗桩别离往南北两个方向追逐,却并未寻到赵小灵一行四人的踪迹,以是才要回墨塔来拿言思道问罪。曾无息抢上几步,问道:“还请两位尊者息怒,先生早已成竹在胸……”不料她话还没说完,那明火尊者隔空将一挥手,曾无息便踉踉跄跄地退开几步,径直坐倒在地,口鼻中鲜血直喷。只听明火尊者冷冷说道:“看在你这女娃儿常日里毕恭毕敬的份上,爷爷这回饶你一命。如果再敢多嘴,当场将你烧成焦炭!”
墨寒山冷静听完这连续串唾骂,倒是毫不起火,淡淡地说道:“如果中间觉得仅凭一番骂词便能令我佩服,未免太太小觑我墨寒山。中间如果因为输不起而老羞成怒,试图毁约而去,哼,要想在这墨塔当中动粗,恐怕中间还没有这个本事。”
言思道顿时“呸”了一声,开口骂道:“墨家巨擘有如此本领,怎不去贩子里摆摊赢利?凭这门技术讨糊口,也足以赡养你墨家一门高低了,又何必装模作样来找我玩甚么射覆?论道义,你为求一时之轻易,不吝违背墨家先师世代相传的‘兼爱非攻’,叫墨家高低陪着你当一只缩头乌龟,可谓是数典忘祖;论武功,你虽是‘江湖名流榜’上稀有的妙手,却连神火教的积水和明火二尊者也不敢惹,对他们搏斗墨家弟子的行动视而不见,只敢来欺负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可谓是恃强凌弱。并且你身为墨家巨擘,想必从未替天山墨家赚过一文钱,端赖门下弟子扶养,更可谓是好吃懒做、不劳而获。本日我连接两局以这枚制钱为覆,便是要以此点醒于你,叫你好好检验,不然天山墨家要你这巨擘有何用?”
言思道强笑道:“你且起来,此事本不怪你,换我来猜也会输,因为这一局只能硬猜碗中所覆的断指。要晓得寒山老兄如此设局,看似要我拼运气赌大小,但各种迹象几近已经明摆着奉告我们,他是将本身的断指覆在了碗中,倘若我猜别的东西,一旦猜错,岂不是被他赤裸裸地热诚一翻?如此输掉这局,也是因为有头有脸的墨家巨擘使诈,用下作的手腕取胜,徒自堕了他墨家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