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竞月只是淡淡地问道:“要打么?”
希夷真人这番话固然说得平和之极,在谢贻香耳中却如惊雷绽现,直听得背内心盗汗直流。本来从庄浩明到谢封轩,从宁萃到言思道,这一干人竟然所言非虚,那太元观当真是要做谋反之举,并且就在彻夜,就在此时现在。
先竞月一招击毙无霞子,听得言思道的奖饰,当下转头望向他,开口说道:“你也不差。”
谢贻香百忙当中转头一看,倒是无霰子和无绛子双双追了出来。伴随这声呼喊,太元观内顿时涌出十多名羽士,个个手提长剑,直扑二人而来。言思道吓了一跳,低声喝道:“快走。”说着迈开双腿,一溜烟地跑出门去。
听到他这一喝,抢先的数十个灾黎同时吓了一大跳。试问天下间的贫苦百姓,又有哪个没吃过巡街公差的苦头?目睹言思道这一身公差打扮,行头甚是威风,门前的一干灾黎们下认识地遁藏,竟不自发地往两旁退开,从平分出了一条道来。
要晓得之媒介思道满足说的甚么巡捕房、都尉府和大将军府,毕竟是一面之词,希夷真人即便信赖了九分,也不敢确认。但都尉府作为天子的私家机构,代表的就是天子本人的意义,现在作为都尉府统办的先竞月这一现身,那便是再无子虚了。
希夷真人略一伸手,禁止了无绛子说话,只是高低打量着先竞月,沉声说道:“都尉府第一妙手先统办既然现身于此,看来天子是真要对我脱手了。”
谢贻香叫苦不迭,眼看身后观内的一干羽士就要追出来,倒是无计可施。却听身边的言思道蓦地大喝道:“公差巡街,全都给我滚蛋了!”
言思道俄然一笑,说道:“你留在这里倒也能够,只不过你是想要我这个天牢里的钦犯前去通风报信么?”谢贻香顿时觉悟,固然不放心先竞月,也只得往外走去。她边走边瞪了言思道一眼,怒道:“你先别对劲,我迟早会和你算账。”
听他说就连庄浩明也来了,谢贻香虽有些惊奇,更多的倒是欣喜。方才听言思道说庄浩明随后就到,还觉得是他信口开河,哪知果然如此。那无霰子这才看到地上无霞子的尸身和一旁的先竞月,神采一变,立即拔剑在手。
不知不觉中,紫金山上现在已是夜色覆盖,在月光映透之下,四周满盈起阵阵青烟。昏黄中谢贻香和言思道一起小跑起来,眼看就冲要出太元观的大门,忽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喊,喝道:“切莫放走这两人,给我擒下了。”
两人相逢之际,正待细说,却听一个平和的声音充盈着全部三清殿,和言思道刚才的话一模一样:“好一把纷别,好一个先竞月。”话音落处,希夷真人已缓缓站起家来。
言思道眉飞色舞,哈哈大笑道:“能获得先竞月的开口一赞,此生倒也不枉矣。单凭这句话,当佐一斗烟。”他公然摸出腰间的旱烟,扑灭了大口猛吸起来。先竞月微微一笑,转头望向苦战中的谢贻香。
就在这时,一名白发黑面的老道冲进殿来,大声叫道:“师父,那刑捕房的庄浩明果然带人来了,连他在内共有十一人,现在就在观外。”谢贻香立即认出来的是刚才出门查探的无霰子,希夷真人座下的三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