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落处,只听这岳阳府衙的北面又是一阵火炮齐鸣声震耳欲聋,仿佛是一园地动山摇,当中模糊异化着“啪”的一声轻响,倒是言思道高高抛起的那支木筷终究落下,径直打落在了他面前的几案上面,随即自几案上弹起,灰溜溜地滚落到了地上。
两人说到这里,提起那“虎行天下”路呈豪,方东凤不由瞥了一眼右首席位上的言思道,淡淡地说道:“路兄弟刀法高绝,为人忠诚。谁知却连先竞月的一刀也接不下,想来当真有些可惜。”
方东凤见江望才动了真怒,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末节,尊上连一个小小的龙跃岛都割舍不下,又有甚么资格谈囊括全部天下?”江望才“呸”一声,说道:“说到底,还不是你神火教看上了江或人的这点微末权势,这才想尽千方百计,要将我洞庭湖一脉招出神火教的麾下,继而强大本身的权势。”
方东凤却点头说道:“尊上错了,老朽又岂会暗害尊上的性命?当日即便没有谢封轩的女儿脱手相救,龙跃岛上老朽那数十名亲信之人,包含你的左膀右臂‘虎行天下’路呈豪在内,又怎会坐视不睬,任由郑令媛害了你的性命?”江望才点头嘲笑道:“不错,那路呈豪本来就是你的人,这些年来我也一向防备于他。以是当日庄浩明前来御笔峰中,我当场看出景象不对,便思疑是路呈豪吃里扒外,这才忽视了那千刀万剐的郑令媛。而凤兄的这统统安排,为的便是要把江某逼上死路,让我洞庭湖高低再没有与神火教谈前提的资格,只能率众投效贵教门下。”
但是他转念一想,现在洞庭湖的烽火已燃,谢擎辉雄师所至之处,那龙跃岛必定不保。江望才也可谓是走投无路,别无挑选,这才不得不凭借于方东凤的神火教,将本身最后的一线庄严依托在这场投壶的胜负之上,但愿本身的权势在被那神火教兼并后,留下他洞庭湖一脉的名号。
那方东凤持续说道:“庄浩明在岳阳楼命大不死,竟然鬼使神差地来到老朽面前,借这岳阳府衙的威名暂避,而老朽便顺理成章地装成留守府衙的朝廷官员,出面欢迎了他。哪晓得察言观色之下,又连想起郑令媛那厮克日里的举止,老朽这才恍然大悟。本来这庄浩明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此番前来底子就偶然查案,而是想仰仗本身的小聪明,和那正在运营背叛的郑令媛里应外合,合股将尊上抓回金陵,当作这军饷被劫一案的替罪羊,从而将此案欺瞒畴昔。”
说着,但见半空中的木筷抛势已尽,终究斜斜载落,言思道的腔调随之一转,蓦地问道:“如果我雄师鸣炮的目标,实在并非是要轰击龙跃岛,又当如何?”
言思道见这方东凤终究主动来和本身说话,脑海中动机飞转,心中已是一片雪亮。他听了江望才和方东凤两人这一番对话,终究明白这场军饷被劫之案的委曲。说到底倒是方东凤代表的神火教权势,和江望才代表的洞庭湖权势,两边之间的一场勾心斗角罢了。至于被方东凤请来,脱手劫走军饷的“鄱阳湖朋友”,言思道天然有所耳闻,那是今后之事了。现在他更体贴的,便是方东凤运营出这统统的真正企图。
当下言思道笑道:“竞月兄与我同时现身湖广,想来凤老先生觉得我两人此番前来,是要‘挑明本相,消弭战事’,从而影响到凤老先生的打算,这才接踵派出流金尊者与路呈豪等人,三番四主要置我们于死地,是也不是?嘿嘿,这倒是你又错了一次,此番我之以是切身前来湖广,目标则是恰好相反,乃是要‘挑明战事,消弭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