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先竞月便号召李刘氏沿城墙往北面而去,筹算找陆将军筹议对策。谁知刚行出十几步,才发明五百步开外的北面城墙内侧,清楚还建有一条通往城墙顶上的斜坡,乃是将各种守城东西运送到城墙上的通道,此时也有上千名抱病军士沿着那条斜坡往城墙上攻来,拼着被砍上两刀、被刺上几矛,也要将本身的鲜血洒向守城的军士,看这架式,只怕瞬息间便要攻上城墙。
再回想起陆将军当时的话,说活尸并不成怕,瘟疫也算不得甚么,真正可骇的实在是民气。事到现在,不管是城墙下的抱病军士,又或者是城墙上的未抱病军士,都已经被逼上了绝境。两边杀到厥后,再也分不清哪些是攻城的一方,哪些又是守城的一方,统统军士的身上本就穿戴一模一样的汉军铠甲,上面都印着玉门关驻军的徽记,谁都分不清谁是谁,只能见人就杀,毫不包涵。
幸亏城墙上及时下来一队重甲军士,个个手持一丈多长的长矛,在平台处布阵以待,从而将弓箭手们庇护在身后。面对这些手持长矛的重甲军士,冲上来的抱病军士竟是毫不睬会,持续举着关刀猛攻,重甲军士也不部下包涵,挺起长矛便是一阵乱刺。一时候但见鲜血乱溅,这队重甲军士手中的长矛,就比如是一堵充满尖刺的墙,将这些抱病军士全数挡在平台前的石梯上,被前面涌上来的人群一挤,纷繁被挤出石梯以外,径直掉落到了城墙上面。
本来先竞月当日在湖广身受重伤,机遇偶合之下被墨家的“蔷薇刺”和“天针锁命”冰台联手封印了浑身经脉,今后再不必担忧杀气的反噬。以是他眼下劈出的这一刀,竟是朝脚下的大地出招,将杀气毫无保存地灌注进了大地当中。一时候但见四下尘灰荡漾而起,四周的军士只觉脚下的空中微微一震,就仿佛是突如其来的地动,当场跌倒了二三十人。而先竞月已趁机变更起家体的发作力,发挥轻功冲出众军士的包抄,也踏上了通往城头的石梯。
不过半晌工夫,这些抱病军士便已冲破了守城军士的防备,接踵踏上城墙大开杀戒,全部玉门关的城墙上顿时沦为一片炼狱。嘶吼声、哀嚎声、惨叫声异化在一起,当中另有长矛刺进身材的声音、关刀砍中骨头的声音和尸身摔落城墙的声音;而众军士流出的鲜血,几近将玉门关城门一带的城墙内侧尽数染红。目睹这些抱病军士个个面庞蕉萃,两只眼睛里倒是凶光毕露,其目光就仿佛是荒凉里的恶狼,又比如是池沼里的毒蛇,当中有很多人浑身是伤,伤口处的鲜血还在汩汩往外流出,却仍然上前奋力厮杀,最后甚是连兵刃也懒得用了,径直扑向城墙上的这些军士,用脑袋猛撞、用牙齿撕咬,其形貌举止,倒是像极了之前呈现在玉门关的那些活尸,一样的毫无明智,一样的嗜血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