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擎辉定睛细看之下,心中更加惊奇,忍不住大声说道:“这是龙跃岛的设防图!你……你是从那边得来?”他话刚一出口,立即反应过来――这白绢上的碳痕极新,还残留着没抖落洁净的碳灰,清楚是画成不久。
那庄浩明现在虽是稳占上风,但毕竟不便对先竞月猛下重手。他这一心存顾忌,顿时输给先竞月三分气势,两边临时打成个平局,天然是得空用心中间谢擎辉与言思道两人的对话了。
此时庄浩明的守势虽猛,心中却始终未动杀意,乃至招式中也毫无杀气,倒让先竞月有些吃不消;再加上先竞月一身工夫都在刀上,白手对敌本就亏损,又如何能与庄浩明这等一流妙手拆招对战?以是现在趁庄浩明一口真气外泄之际,他伸手便要去拔出腰间的纷别,继而将挨打的局面尽数窜改过来。
想到这里,谢擎辉竟不敢持续往下假想。还好本身这些年来在漠北跟从南宫将军带兵,现在又刚好身在岳阳地界,再加上言思道这张龙跃岛的设防图,如果当真能掌控住承天府的那两万驻军,即便不能荡平洞庭湖,最起码也可保卫住都城的流派江宁府。
但是那庄浩明岂是等闲之辈?他这辈子打过的架,只怕比先竞月吃过的饭还要多,一早便看破了这个年青人的软肋地点。当下他双袖虚晃一招,右手长袖使了个阴柔的巧力,顿时将先竞月筹办拔刀的右手荡到一旁。先竞月错失良机,心中微惊,情急之下只得奋力抢攻几招,却被庄浩明一一化解开去,仍旧没有机遇去拔出腰间的纷别,心中不由愈发慌乱。
谢擎辉不解地望了言思道一眼,反问道:“这份大礼?你是说……说这张龙跃岛的设防图?”言思道暗叹一声,目睹船身已经开端向湖里倾斜,他当下神采一变,一脸慎重地低声喝问道:“小谢将军,我可否信赖于你?”
谢擎辉心头一跳,还将来得及开口细问,言思道又说出一句更令人吃惊的话来:“你要牢记,一旦湖广有变,不管你采取甚么手腕,也务需求将那承天府的两万驻军化为己用。届时如有需求,便可剑指洞庭湖,踏平龙跃岛!”
所幸这谢擎辉倒是个拿得起、放得下,当机立断的一条豪杰。当下他再不磨蹭,敏捷将那张龙跃岛设防图重新折好,裹进油布纸贴身而藏,继而向言思道略一抱拳,便起家跳入湖中。
但见一道极小的水花跟着谢擎辉的入水溅起,他的身影就再没呈现在湖面上,言思道心中一宽,嘲笑道:“这谢擎辉好俊的水性!”
庄浩来岁近七旬,毕竟是老迈之身,与人比武端赖内力催发招式。他此番开口说话,一口真气天然外泄,手中的招式也随之减弱,先竞月顿觉压力稍缓,空出的右手立即伸向腰间的纷别。
中间的庄浩明和先竞月两人斗得正酣,先竞月毕竟不善长拳脚工夫,和庄浩明拆不到十招,已然落尽下风。那庄浩明倒是于情于理也没有伤害先竞月的来由,现在毕竟是部下包涵了,另有闲暇用心盯着那言思道。现在他目睹言思道拿出一张手绘的龙跃岛设防图来,也忍不住吃了一惊,脱口说道:“这……这是你画的?”
谢擎辉当此时候,那里还记得和言思道的私家恩仇?目睹四周的湖水已逐步涌上船面,凌厉的湖风中,言思道颔下的假髯毛被吹得乱作一团,身形却矗立得笔挺,模糊流暴露一股傲视天下的绝世风采,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凉意。方才三人一起同业,穿过洞庭湖上到龙跃岛上,这言思道竟能在不知不觉中,将全部龙跃岛的布局悄悄记录下来,绘制成如此详确的舆图,这是多么可骇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