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谢擎辉心念一横,径直向言思道行了个军礼,沉声说道:“天佑我朝,此番若能逆转战局,继而荡平贼寇,大半功绩全在先生身上。谢擎辉在此替天下百姓,感激先生的这份大恩大德。”
但是那庄浩明岂是等闲之辈?他这辈子打过的架,只怕比先竞月吃过的饭还要多,一早便看破了这个年青人的软肋地点。当下他双袖虚晃一招,右手长袖使了个阴柔的巧力,顿时将先竞月筹办拔刀的右手荡到一旁。先竞月错失良机,心中微惊,情急之下只得奋力抢攻几招,却被庄浩明一一化解开去,仍旧没有机遇去拔出腰间的纷别,心中不由愈发慌乱。
言思道凝睇他的双眼半晌,当下淡淡地一笑,说道:“时不成失,还请小谢将军速速解缆,不然迟则生变。”他话音未落,便闻声湖面上模糊鸣响起了锋利号角声,谢擎辉微微一愣,赶紧四下望去。但见天气已在不知不觉中暗淡了下来,暮色中十数点摇摆的灯火划破湖面,模糊是些丈许是非的扁舟,正在湖面上列作战队,朝世人所乘的这艘楼船处快速驶来。
中间的庄浩明和先竞月两人斗得正酣,先竞月毕竟不善长拳脚工夫,和庄浩明拆不到十招,已然落尽下风。那庄浩明倒是于情于理也没有伤害先竞月的来由,现在毕竟是部下包涵了,另有闲暇用心盯着那言思道。现在他目睹言思道拿出一张手绘的龙跃岛设防图来,也忍不住吃了一惊,脱口说道:“这……这是你画的?”
那庄浩明现在虽是稳占上风,但毕竟不便对先竞月猛下重手。他这一心存顾忌,顿时输给先竞月三分气势,两边临时打成个平局,天然是得空用心中间谢擎辉与言思道两人的对话了。
谢擎辉不解地望了言思道一眼,反问道:“这份大礼?你是说……说这张龙跃岛的设防图?”言思道暗叹一声,目睹船身已经开端向湖里倾斜,他当下神采一变,一脸慎重地低声喝问道:“小谢将军,我可否信赖于你?”
谢擎辉不由惊诧当场,一时没了定夺,忍不住望向仍在比武的先竞月和庄浩明两人。却见先竞月久攻不下,已然是动了真怒,将一套“小擒特长”发挥得杀气横生,招招攻向庄浩明的关键之处。
但见一道极小的水花跟着谢擎辉的入水溅起,他的身影就再没呈现在湖面上,言思道心中一宽,嘲笑道:“这谢擎辉好俊的水性!”
庄浩来岁近七旬,毕竟是老迈之身,与人比武端赖内力催发招式。他此番开口说话,一口真气天然外泄,手中的招式也随之减弱,先竞月顿觉压力稍缓,空出的右手立即伸向腰间的纷别。
谢擎辉和这言思道本日还是初度见面,看他脸上始终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姿势,一双贼溜溜的双眼中,模糊还带着三分不成一世的高傲,不料现在竟然暴露一副如此慎重的神采。一时候他竟被言思道的气势所震慑,赶紧应对道:“天然能够。”
谢擎辉心头一跳,还将来得及开口细问,言思道又说出一句更令人吃惊的话来:“你要牢记,一旦湖广有变,不管你采取甚么手腕,也务需求将那承天府的两万驻军化为己用。届时如有需求,便可剑指洞庭湖,踏平龙跃岛!”
谢擎辉只得单独闭目苦思,心中纠结到了极致。要晓得当目前廷的统统兵力,都尽数落在了天子的几个皇子的手中,分屯于东海西域、南疆北塞,导致海内空虚得几近没有一个闲兵,这才眼睁睁地听任江望才在湖广坐大,成为朝廷一向以来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倘若此番为了军饷被劫一案,承天府的两万驻军因为断粮而叛变,这洞庭湖又顺势揭竿而起,不但全部湖广难以保全,就连湖广往东的江宁府也是危在朝夕,继而直接影响到金陵城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