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那股极大的冲力被先竞月的身躯挡去了一大半,言思道仓猝卧倒,这才幸运没有受伤。目睹先竞月后背上一大片焦黑,趴在扁舟上一动不动,言思道又是焦心、又是担忧,眼下却也无能为力,只得跳到船后摇橹,将扁舟奋力往岸边划去。
言思道顿时明白了先竞月的企图,但见他又是数刀空劈湖面,脚下所踏的碎船板在反冲之力的鞭策下,滑行得愈发迅捷,弹指间便已突破了火海,带着先竞月径直撞向一叶扁舟。那扁舟上的人目睹先竞月的一身白衣被火焰烧得零琐细碎,兀自带着火星,惊奇之下还未反应过来,先竞月脚下猛一发力,将那块碎船板踏得一股脑沉入了湖底,他的人却已借力腾空而起,飞身扑上了那叶扁舟。
先竞月就这般在湖面上追逐了小半个时候,却连一艘敌船也没法靠近,更不要说出刀伤人。贰心中固然焦心,眼下却已成了骑虎难下之势,如果本身停下船橹,让对方稍有空地,只怕又会再次布下火油,又或者使出其他更加暴虐的手腕来对于本身。
先竞月这句话比如是一个天雷落在了言思道头上。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这位“十年后天下第一人”、“江南一刀”先竞月,竟然不识水性。
本来言思道目睹四下火势伸展过来,便潜入水中遁藏,同时将他那杆旱烟杆衔在嘴里,伸出水面呼吸,这才躲过了烈火焚身的了局。待到火势稍缓,他便从水中探出头来,目睹先竞月奋力操舟追敌,固是英勇非常,却始终不及这些江湖上的老狐狸奸刁,连一条船都追不上,清楚是将先竞月当作猴普通在这洞庭湖上尽情戏耍。
本来倒是两三条相互碰撞的扁舟,竟然在湖面上炸裂开来,想来是船上还埋没了火药。要不是先竞月当机立断,奋力劈出的这一招,哪怕是让一条扁舟靠得近了,船上的火药瞬息间便能要了先竞月和言思道的性命。如此看来,这洞庭湖门下的水上工夫,公然都是一流的手腕。
他这句话刚落下,那十叶扁舟行到半路,公然同时燃烧起来,而船上的仇敌天然早已弃船而去了,将所乘的扁舟当作兵器,变成火船冲撞过来。但见这十叶燃烧的扁舟,如同十条火龙从分歧方向吼怒而来,先竞月瞬息之间也想不出更好的体例。当下他只得强行压下倦意,蓦地大喝一声,脸上暴露一副前所未有的凶悍,仍旧使出那招“独劈华山”,往身后的湖面狠狠劈落下去,
先竞月点头不答,纷别再次劈出,在本身身前的湖面上激起一大片水花,倒是挥出了一记空刀;而伴随这一招的出刀之势,他脚下踏立的那块碎船板顿时遭到反推之力,在湖面上如箭普通地今后射出,载着先竞月滑行出去,眨眼间便没入了身后燃烧的烈焰当中。
他这一招,竟是再次面对这八百里洞庭湖水,开释出了浑身的杀气,仿佛要一刀将这整湖绿水尽数毁去。但听一声巨响,先竞月船后丈许大小的一片湖水被他的杀气所击,狂涌而起,构成一道极粗的滔天水柱,顿时将当头的几艘火船掀得翻倒,继而燃烧在了湖水当中;而前面的几条火船也跟着水柱荡漾开的湖水,或是燃烧,或是碰撞、或是转向,也尽数消弭了威胁。
情急之下,言思道只得孤身潜水,悄无声气地从水下流到了先竞月的船边。他一爬上扁舟,便立即说道:“竞月兄莫要白搭力量,你尽管往岳阳城方向划去便是,看他们追是不追。”
就在那大洞的深处,言思道看得清楚,清楚有一头上古期间的洪荒巨兽暗藏在湖底,此时正张大了嘴冒死吸气,仿佛要将全部洞庭湖吞进它肚子里。而本身所乘的这叶扁舟,被那大洞四周回旋着的水流动员,也缓缓向阿谁诡异的大洞里发展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