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成停下脚步,见是七皇子,遂下跪施礼,答道:“郭将军方才与我们一道,不过他仿佛身材不适,被陈少师带走了。”
两人贴的如此之近,几近能隔着半湿的衣料,触到对方混乱的心跳。
“可阿临,如如果你,”他垂眸,将她的手贴上脸颊,“我会怕。”
郭临急道:“或许,或许……”
郭临一楞,随即笑起来,安抚地拍拍他的背:“如何能怪你呢,是我的发冠卡在了石头缝里……”她说到一半,顿觉再把启事说一遍也不甚光彩,不由轻咳一声,“嗯,运气不佳……”
“皇上昨晚下的旨,本日持续在邓州休整,直到蒋将军赶来了,再南行。”陈聿修淡淡道。
“陈聿修,”他想起郭府那场及笄礼的前日,影卫汇报郭临的mm和陈聿修一前一后出了酒楼,平常随便忽视畴昔的事,此时竟成了助燃的干才,将气愤的火苗烧的更旺,“把阿临交给我。”
正在此时,洞门别传来模糊约约的马鸣,和车轱轳轧过山石的杂响。陈聿修抬开端,狭长通俗的凤眸在暗淡的洞口晶莹闪动。他道:“烦请七殿下让个道,鄙人着人驶来的马车到了。”
亮光突然暗下,一个苗条的身影挡在洞口,另有他短促的喘气。陈聿修没有转头,只是悄悄将裹住郭临的大衣往上盖了盖,复兴身将她抱了起来。
“动静已经晚了好几天了。”七皇子眉头舒展,“看来三哥的死绝对不是偶尔。那帮人对楚世子也敢动手,究竟是甚么来头?”
“没……”郭临镇静捂着脸,不让他瞧见透耳的通红,“呃你方才说别被人瞧见,我现在的模样,很糟糕吗?”
山洞内,篝火已经燃尽,灰烬中只剩了明显灭灭的星火。陈聿修背靠石墙而坐,就下落日垂着首,悄悄地打量着枕在膝上熟睡的郭临。
他不待谭伯回话,垂首径直走出洞口。落日余光的最后一缕倾洒在他的脸上,七皇子眯了眯眼,抬脚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去。
“蒋……穆?”郭临揉着太阳穴发问,见陈聿修点头,不由奇道,“七殿下在,为何还要他来?”
谭伯穿过簇拥而出的军士,听到他们小声的会商。眉头不由一紧,快步走进洞口,见七皇子还立在原地,仓猝喊道:“殿下!”
七皇子心中一动,走上前去拦下一人,笑问道:“郭将军可在?”
“阿临。”陈聿修俄然低叹一声,倾身而来,拉过她的胳膊。郭临不由自主被他带进怀里,随后一双健壮的双臂,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腰身。
一碗粥见了底,郭临舔舔唇角,忽而一拍脑门:“坏了,本日不是要出发么,现在甚么时候了?”
“元嘉三年,宗县痢疾,陈氏三亡,举族服丧。”陈聿修打断她,“阿临,元嘉三年,是我出世的年份。”
谭伯走上前道:“确切有要事找郭将军相商,还请卫将大人们行个便利,奉告郭将军是从那边分开的。”
他说完,便攥紧缰绳,轻声喝驾,调转马头往山上而去。
寻了处洁净的山洞,陈聿修将郭临抱上马放在洞口堆积的干草上,找来柴禾。郭临翻出外套里的火石扑灭,两个湿漉漉的人靠着火堆,别有一种狼狈。
“阿临,”他嗓音降落,在郭临听来却似有一丝不易发觉的颤抖,“或许……是我害了你。”
“陈聿修,你……”七皇子疾声厉色。
他抬了抬眼皮,看到衣装整齐的郭临,遂道:“郭将军,陛下有旨,请你速往见驾。”
郭临大松一口气,重新笑道:“也对,你那么聪明,如何会偏信鬼神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