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掌还没吃完，紧接着又上来一道肴馔，比玉又让舒晏说项目，舒晏当然也不熟谙，不熟谙归不熟谙，但是吃还是会吃的。他不答比玉的话，夹了一块放在嘴里，并没觉有甚么凸起之处。
“废话，看到了还算甚么本领，要猜就凭气味猜。”
大师依身份凹凸坐定，身份高的就在皇上摆布，身份低的就离得远远的，像舒晏、施比玉这类身份的，就只能被安排在某个角落了。不过，固然他们两个级别相仿，乃至舒晏的职位比施比玉还稍稍高那么一点点，但比玉却不肯跟舒晏坐在一起。因为晋时的社会干系，除了身份之别外，另有个士庶之别。士族出身的人是不屑跟豪门的人坐在一起的。但是明天，别的处所实在没有比玉的位置，以是他就只能坐在舒晏身边了。角落中有一张长几案，几案旁有两个席位。比玉看了一眼舒晏，便坐在离皇上近些的阿谁席位上，把全场最最偏僻的位置留给舒晏。舒晏笑了笑，满不在乎。
彼时宴饮，常常只是在几案旁设置一个毡席，门客全都跪坐在毡席上就餐。这类跪坐式是当时人们就餐、集会的一贯体例，并不感觉有甚么不雅。当然，作为天子的司马炎和几位年高的大臣作为惯例，坐在了高一些的软榻上。
他刚想夹一个，却被比玉抢先夹了一个去了。此次比玉为甚么抢先呢？因为施家固然繁华，但对于熊掌来讲也不是常有的，并且比玉还晓得此中的一个诀窍：做熊掌并不是熊的四个爪子都合适，而最好要用熊的右前掌。因为熊老是风俗用舌头添它的右前掌，以是熊的右前掌是最甘旨的。当然，这些蒸熊掌不成能全用右前掌来做，如果那样的话，熊的数量会更加稀缺。比玉既然晓得这个诀窍，以是他就抢先挑了一个右前掌畴昔，留一个左前掌给舒晏。
比玉哂笑道：“谅你也没见过，奉告你吧，这就是蒸熊掌。”
小默为了包管肴馔的温度和香味不散失，将每一道肴馔都用盖子盖着。比玉早就垂涎小默的厨艺了，只是没有机遇。此时，他迫不及待地想揭开盖子，却被小默拦住道：“你方才拷问了我舒大哥半天肴馔项目了，现在我也考考你，你猜这道肴馔是甚么？”
炙牛心？不是吧，已经跟小默说好了，不上炙牛心的吗？舒晏正自猜疑，忽见小默悄悄走了来，便问他道：“小默，我们不是已经说好的吗，如何明天另有炙牛心呢？”
看着舒晏狼吞虎咽的吃着，比玉轻视地小声嘀咕：“没见地的农家儿。”
小默并不睬他。比玉无趣，便持续让舒晏说肴馔名。此时一群酒保各端着几盘炸鹌鹑走过比玉、小默、舒晏三人身边，比玉问道：“你猜这是甚么？”舒晏还不及猜，就见酒保们已将炸鹌鹑在前面的那些食案上分发完了，他们的食案却没有放。小默奇特，便扯住一个酒保问如何回事。那名酒保见是珍羞令，不敢扯谎，只能实话实说。本来太官署在筹办鹌鹑的时候，被御厨数错了数量，少了一些，及至炸好上了盘的时候才晓得不对，但为时已晚，现做已然来不及了。没体例，只能可着皇上身边职位高的人处上，像舒晏、比玉这类排在末位的当然没份了。
“对啦。”小默欢畅地掀起盖子来。
御宴开端了。皇家御宴，其丰华奢美自不必说。各种山珍海味、水陆奇珍，连续端了上来。这些对于舒晏来讲，大多都没有见过，他不由感慨豪华和别致。可比玉呢，对于这些肴馔多数吃过，并不希奇。他希奇的是，一样的肴馔，倒是皇家御厨做的，口味必定会有所分歧。他吃了几口，就斜着眼睛看着舒晏。这些东西舒晏都没吃过，上来一道肴馔，他就感觉是人间极品甘旨，但是紧接着的下一道却比这一道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