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门道:“何止是此位娘舅!想当年,魏末晋初之时,天下最闻名的七大名士常常聚在一处,喝酒吟唱,号称竹林七贤。这七贤当中就包含另一个琅琊王氏名流、现任吏部尚书的安丰侯王戎。当时的竹林七贤是多么的风景,天下贤士莫不争相效仿。现在,时过境迁,七贤当中的六贤都已殒没,只剩下王安丰一人了。”
在场的人都被面前的这一幕惊呆了,王衍问:“贤甥,这是闹的哪一出?”
“你们懂甚么,那位当铺的掌柜真是一名好人呢,他为了成全我,特地找了这件衫子给我。你可晓得,明天这衫子的仆人要将它赎回呢,到时候拿不出衫子来,掌柜的还不晓得要如何跟人家赔罪呢!”
颠末端长时候的行散,五石散在比贵体内的药性已经发散的差未几了。他刚开端并没在乎,但听这声音如何这么耳熟,细心一看,本来这主讲者并非别人,而是他母亲一族琅琊王氏的王衍,便向身边悄声道:“本来是我娘舅,我母舅家属公然人才辈出。”
阿壮在前面赶着车,闻声车内说话,扭头瞥见阿妙将衣衫给了公子,她本身只穿戴裙子,唯恐她冷着,便将本身的外袍脱下,说道:“阿妙姊,你穿回本身的衣服,让公子穿我这个吧。”说完就扔进了车内,阿妙见了,忙忙地伸手接住,又扔了归去,道:“不消,不消,你在内里赶车冷,我们在车内和缓些,你快穿上吧。”嘴上虽如此说,可心内却暗叹道:你那里晓得公子的脾气,他自恃崇高,非士族人家请他用饭,他都不吃,更何况是穿下人的衣服!他是宁肯冻死也不会穿的。
“天下哪有那么傻的买卖人,会做亏蚀的买卖?”阿妍笑道,“公子你想,掌柜的把别人的衫子给了你,又将你的袍子给了对方,他本身呢,白白赔了一把麈尾给你,他这一场买卖赚甚么?”
世人闻听,循名誉去,只见两名花枝招展的美艳女子急仓促跑来,一个黄发灼灼,身着粉红衣裙;一个黑发耀耀,高低一身浅绿。这一番景色,将世人看得目瞪口呆。这二人不管别人的谛视,快跑几步直奔比玉,然后一左一右死死地抓住比玉的胳膊,娇喘兮兮隧道:“公子,你可吓死我们了,让我们好找!”短促、冲动、惊骇,使得阿妙和阿妍的声音中都带了哭腔。
王衍道:“既然如此,贤甥就陪侍婢归去吧,免得家里人不放心。”
“这就是了。”阿妍摸了摸比玉的衫子,“丢了件袍子,倒没甚么可惜的,只是现在太阳落了山,这衫子这么薄弱,你不冷吗?”
在场的众名流们见了比玉的风骚人物,纷繁对王衍夸奖道:“令甥公然名不虚传。这一股不凡的风采,又自带一股资质聪明之质,今后必将超出我等,成绩大道。”
王衍头戴清闲巾,手持玉柄麈尾,风韵秀逸,正滚滚不断地演说《品德经》中奥妙的大道:“道,先六合而生,可觉得六合母。宇宙中有四大:道大、天大、地大、人大,道先于天,天先于地,地先于人,以是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天然……道常有为而无不为。”他一边讲,一边与人阐发、辩论玄理。辩论一番以后,继而又跳到《庄子》的一个辩点上面去:“黄帝之治天下,使民气一;尧之治天下,使民气亲;舜之治天下,使民气竞;禹之治天下,使民气变。三皇五帝之治天下,名曰治之,实则乱之。上悖日月之明,中堕四时之施,下睽山川之精,还犹自发得贤人,不无耻呼?……古之蓄天下者,无欲而天下足,有为而万物化,渊静而百姓定。通一而万事毕,偶然得而鬼神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