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当中,光芒暗了又亮,亮了又暗,肖逸仍然不休不止地跑着。所幸他体内真气自行流转,止住了后肩的伤口,并垂垂愈合,不然单单流血,也会令他精血干枯而死。
肖逸坐在树下,足足想了半日,俄然想到,参悟亦当有度,我若再思虑下去,只怕要堕入牛角当中。当即,哈哈一笑,站了起来。
大到日月天行,四时循环,小到饿狐杀兔,饥人裹腹,无不有度。修真练道一样如此,有为和有为之间,有度;阴阳调和之间,也有度。返返来讲,有为之道,不成谓不圣明,但是此道是贤人之道,不是凡人可学之道,大家都念有为之道,反而与有为之道相背叛。学与不学,何人来学,何人不成学,都当有度。铭浩等人修道,就是以凡人之躯,修贤人之道,偏离了这个度,才会晤利忘义,背道而驰。
他不断地问,不断地跑。至于为何要跑,他也不去想。只要脚上另有力量,就一向跑。或许如许跑着,他的表情能够略微好一些。
百姓只顾着一日三餐,修真之人也只想着修炼晋升,谁又会想这些不着边沿、非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肖逸参悟了多年道法,脑海当中尽是天道、隧道、人道,已经根深蒂固,忍不住就要刨根寻底,弄清楚到底甚么才是真正的道。
跃下树来,看着四周一模一样的风景,肖逸的心俄然苍茫起来。离山传道的一行人,分崩离析,存亡未卜,本来令人神驰的传道之行,不想竟是如此成果。贰心想道:“吕、吴二人有元卓庇护,应当无生命之忧,只是不晓得铭冉是否逃出升天。铭冉固然操纵了我,但是毕竟传授了我很多道术,有知遇之恩,但愿他能躲过一劫。但是此后,我将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