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以后,那位敌国君王的本名早已埋入汗青当中,但他现在名为……帝阙。
隔着这扇镂空的窗户,将绝瞥见了无边的夜色与柔嫩的月光。他俄然想起百年之前他倚剑临窗之时,见到的仿佛也是这般气象。转眼之间,他已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百年吗?
曾经的将绝一向不肯修真,因为他感觉生命过分冗长反而没了意义,因为活到最后也不过是日复一日地做着已经做过的事、走着已经走过的路,实在过分无聊有趣。而那一次他却第一次动了修真的动机,不是为了多活几十几百年,只是为了能够踏上飞剑飞回本身的位面,而他也当真这么做了。
小千天下的位面毕竟太多,父母地点的位面也过分有些偏僻,他即便连夜赶回也用了七天。也不知是不是他涣散得天怒人怨,以是当他想要极力做一件事之时才被万般禁止。整整七天,各个位面皆是大雨滂湃,而当他浑身湿透与家里只要一个位面之隔时,他被突如其来的雷霆所劈。有那么一刹时将绝乃至想过他的平生是否就此结束,但是他毕竟是没死,因为他现在是筑基境的修士。
将绝见长生笑成如许也没多说甚么,他只是对长生伸出了手,算是默许了要载长生回琼玉宗这件事。但是长生却始终没握上去,他乃至还侧身遁藏了开来。
那天以后将绝收敛起了统统的涣散心性,他真的为了身下这片埋了他祖辈的地盘而战,他一起加官进爵再无半分不顺之处。将绝感激过君王的信赖,感激过君王对本身家人的照拂,将绝乃至在想,现在的日子固然不是他最后所愿,但是扶危定倾、保护身后之人也算是不违本心了。
因而他从弟弟手中接过了沾满血液的战袍,他就这么上了疆场。或许是之前的雷霆之力起了感化,或许是劈面过于轻敌而派了一个较弱的将领,他收成了人生第一场大捷。将绝还记得血液染在脸上的滚烫温度,也记得踏入皇宫以后君王扶他起家的行动。
“你还是把飞剑取下来吧,我本身站上去。”长生现在的确没那精力节制飞剑,他乃至感觉本身飞到一半就会从空中栽下去。本来他还筹算在花容宗找个角落安息一会儿再归去的,现在既然将绝主动帮手了,他没来由回绝,因为他本身也不想在花容宗多待。
将绝本觉得本身会这么懒懒惰散随心所欲地度过平生,但是这都是他本觉得罢了。当他在小千天下其他位面听曲之时,他收到了母亲传来的动静。那天听得是甚么曲子将绝已记不清了,他却记得母亲说了些甚么。母亲说他的父亲方才战死疆场,而祖父也已出关再次领兵。
将绝晓得本身父母最看重的是甚么,也晓得祖祖辈辈最看重的是甚么,不过便是“虔诚”二字罢了。他们家曾受过君王大恩,故而为君王保护国土是他们的任务,也是他们的光荣地点。他是家中宗子,多年来父母却从未束缚过他,闲散了二十年,大抵也闲散够了。
将绝沉默地看着长生站到了飞剑前端。许是伤势太重而难以行动,长生并未换下那套渗入鲜血的红色衣袍,连缀的血气伸展在夜晚的冷风当中,使得氛围都染上了甜腻的意味。不知是这血气过分熟谙,还是因为刚才在殿中和长生谈及了畴昔,将绝俄然想起了好久之前的本身,阿谁没有“三千天下最强者”浮名的本身。
君王坐在龙椅上并未愤怒,反而很安静地答复了他:“战役并非因我而起,你也并非为我而战。你为的是这天下,是你祖辈所护着的天下!”
而他当初踏入筑基境时觉醒了一个连他本身都不晓得的雷霆天赋,雷霆的浸礼当然带给他渗入骨髓的痛苦,却也给了他世人梦寐以求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