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该死。”
“那——”
史艳文红了脸,“山险途滑,恐怕会扳连先生。”
“如此便可,如此,才会让人晓得,这山上并非密不通风啊。”
那人看起来只要而立年纪,比他两人稍矮一点,声音却沙哑的像六七十岁的老者,刺耳至极,史艳文却乍听出了一股苦涩,仿佛那人连说话都身处刀割火燎。
说着说着,那人俄然又笑了,不再仇恨,也没有讨厌,却带了调侃,“我恨你,但我明白亲族交兵的痛苦,也不幸你,你本该死了才对!但你活了下来,你是如何活的?是不是靠……”
竞日孤鸣又细细看了看山下的人,在那双庞大抱恨的眼神流连不语,待到那人低头跳下浮图分开时他才俄然转头,看着史艳文戏谑道,“只是见‘你’这般冷眼以待,实在叫鄙人不风俗。”
“或是侠士自夸狷介,不忍与毫无反击之人脱手?”
竞日孤鸣低喘两声,挥手让重重保卫暂离远些,为两人留了空间,靠着山石坐下,按住还在流血的伤痕,道,“人谁无死,侠士何不看开些?”
“小喽啰罢了,就不玷辱王爷的耳朵了,王爷只需提点鄙人,需求如何做就是!”
有非常,如何算得上顺其天然呢。
“……”
“无妨,”竞日孤鸣侧眼瞧着他,“就到午膳时候了,叫她们去筹办吧。”
寺前还是是那些人,只是有的人躺下了,有人还站着。
变得太快,也变得诡异。
那样聪明的一小我,他要挑选一步步走下山去,史艳文只好舍命陪君子,踩着足迹前行。
本觉得昨日竞日孤鸣没点明那子正一刻呈现的“史艳文”是嫌费事,或是放长线钓大鱼,或者真如他所说是静观其变。早晨又申明日有戏,史艳文又觉得那许又是另一番的高深莫测,却没想到真的是看戏。
汲引,史艳文垂眸,实在他身边最不乏的就是“杀人如麻之人”,比如神蛊温皇,藏镜人之属,若真论起来,竞日孤鸣亲身杀的人……仿佛只要几个,反倒称不上杀人如麻。
“咳咳,或者也是小王多言,琉璃引你上山的时候,应当提示过才对。”
他是如此的志在必得,仿佛将统统变数都把握在手中,到底是北竞王。
史艳文忍不住出声,“你的声音……”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身上的孝服被风吹的有些乱,“想不到祸乱苗疆的北竞王竟然如此心软,莫不是心有悔意了?”
史艳文一时无话,这话在小弟那儿听多了也就练就了左耳进右耳出的绝技,倒也不打紧。
“你想说甚么?”
竞日孤鸣无言以对,上位者的斗争,那里能面面俱到?
一个武功尚可的人,来这龙潭虎穴之地,岂不是送命?
“……”那人怔了怔,看向史艳文,“史君子?枉称君子,本日却与一杀人如麻之报酬友,为虎作伥,就不怕天下豪杰嘲笑?”
“但是……”
“侠士,如果你还能说些有效的话,或者能够早些分开。”
庇护……
再临山坳,四周满盈着浓烈又难闻的腥味,本来这该是个好处所,可惜了。
或许他是有自知之明,知以微薄之力奈竞日孤鸣不得,但又不甘心束手就缚,少不得要对峙一会。
“孩子,看不清情势的是你,”竞日孤鸣轻笑,“你已经是弃子了。”
那躺下的几人都是方才打斗中被划伤的人,伤口深浅不一,行坐都是忽略,未免让人起疑——杀那几人,究竟不知目标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