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道:“毫不承诺。”
断念兰悄悄推开了车门,走在柔嫩的泥土上,瞧着花无缺的背影,也痴痴地出了会儿神,俄然道:“你明知那此中必有狡计,为何还要承诺他?”
花无缺下了马,站在一株花树下,又出起神来,轻风吹动着他乌黑的长衫。
花无缺长长吸了口气道:“是。”
那穷汉俄然回过甚来,瞧了瞧断念兰,又瞧了瞧花无缺,俄然大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本来你说的那对你最坏的人,就是江小鱼,你两人本来是会结婚的,就为了江小鱼,才弄成这般模样。”
那穷汉突又大笑道:“我晓得了,这不是你不肯意,只是你怕她不肯意。但她既未说话,你又何必多心?”
那穷汉叹了口气,苦笑道:“你既然不姓江,成不结婚,就全都不关我的事了,你要走就走吧。”他竟然真的甚么都不管了,喃喃苦笑着回身而去。
断念兰只望他会转头来瞧一眼,但他始终也没有回过甚来,直到他身影完整消逝,断念兰还痴痴地站在那边。
要知断念兰心肠最是仁慈,虽不肯花无缺伤了小鱼儿,也不肯别人伤了花无缺,不等花无缺开口,抢先道:“我承诺了。”
花无缺嘲笑道:“你武功即使强绝天下,却也千万受不了我一掌,你若不抵挡,但是自寻死路!”语声中一掌拍了出去。
花无缺淡淡一笑,终究缓缓道:“沉默,偶然难道比甚么话都好?”
她现在虽故意一口回绝,却又不忍去伤花无缺的心。
花无缺俄然道:“我毫不承诺。”
花无缺想了想,缓缓道:“有很多话,是不必说出来的。”
断念兰轻叹着接道:“我这平生中,也从没有人像他对我那么坏,但是我……我也不知为了甚么,一瞧见他,就没了主张。”
那穷汉打了个呵欠,俄然翻身掠起。
小鱼儿大声道:“我若不来找你,这三个月,你归恰是找不着我的,这前提你并没有亏损,你为何不肯承诺?”
花无缺失声道:“中间莫非在开打趣么?”
前面一丛花树,千千万万朵不着名的山花,开得正盛。一道小溪流过花林,溪水在初秋的太阳下闪闪发光。
花无缺出道以来,天下的豪杰,谁也没有被他瞧在眼里,但也不知怎地,这懒洋洋的穷汉,竟似有一种说不出的慑人之力。他身形虽非非常魁伟,但不管谁在他面前,都不由要自发纤细。
断念兰霍然窜改了身子,道:“这两年来,你到处照顾着我,若不是你,我早已死了。我这一辈子,向来也没有人像你对我这么好。”
只见他身上穿的是件已洗得发白的黑布衣服,脚下穿戴双褴褛的草鞋,一双筋骨凸出的大手长长垂了下来,几近垂过膝盖,腰畔系着条草绳,草绳上却斜斜插着柄生了锈的铁剑。
花无缺仿佛叹了口气,但没有转头,也没有说话。
那穷汉喝道:“甚么沉默比说话好,满是狗屁!你不说出来,人家安知你喜好她。”
那穷汉道:“你喜不喜好他?”
花无缺俄然失声道:“燕南天!你是燕南天!”
小鱼儿会俄然呈现,就连花无缺都不免大吃一惊,几近不信赖本身的眼睛。断念兰更已骇呆了。
那穷汉俄然仰天笑道:“我平生总以未能一试移花宫武功为恨,不想本日竟在此地遇见了移花宫门下……”
花无缺也忘了脱手,只觉此人的确有些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