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杀道：“传闻他两人都已上过你很多次当了，你拿了屠娇娇的东西，就去害李大嘴，拿了李大嘴的，就去害屠娇娇，是么？”
过了半个月，他却又从谷外返来了，只是返来时已浑身是伤，的确差一点就没有命了。
杜杀道：“你想害我？”他左边脸上的虎血已自凝成紫色，右边的脸却愈来愈青，天国中的妖怪若来和他比比，可骇的一个必然是他。
小鱼儿脸有些红了，笑道：“屠姑姑公然聪明。”
鹰鼻男人怔了怔，讷讷道：“这……这……”
小鱼儿道：“笑伯伯，你莫要活力好么？”
小鱼儿失声道：“是只大老虎？”
哈哈儿笑道：“不是因为你的工夫，而是因为你没有笑，那些狗，那些狼，固然不会说话，但也是懂事的，你一走进屋里，它们就晓得你对它们没有怀美意，就在防备着你，以是即使先动手，也没有效。”
杜杀道：“你还怕不怕？”
小鱼儿笑道：“臭药，愈臭愈好。”
他已杀了五条狗、四只狼、两只小山猫、一条小老虎，他身上的伤疤，数一数已有二十多条。
屠娇娇笑道：“傻孩子，有何舍不得，这又不是甚么特别好的东西。”
这位万叔叔老是喂小鱼儿吃药，还将小鱼儿全部泡在药水里，这令小鱼儿有些受不了。
哪知却听小鱼儿嘻嘻笑道：“小鱼儿没有受伤，小鱼儿在这里。”
小鱼儿笑道：“我当是谁呢，本来是这些人……这些人的名字我倒也都听过，但都没有甚么了不起……”
就连他的寝室里，都绝无陈列，可说是恶人谷中最最粗陋的屋子。小鱼儿每次从屠娇娇的屋子里走到他屋子里，总感觉特别不舒畅，更何况他屋子里总有个吃人的野兽在等着，但小鱼儿不来却又不可。
小鱼儿道：“这还不是杜叔叔教给我的本领。”
那天李叔叔大呼大嚷道：“我憋死了，我受不了！”
屠娇娇惊笑道：“莫非你这小鬼已有体例对于他？”
只是他还活着，狗却已死了。
他满头黑发也未梳，只是随随便便地打了个结，他伸直了四肢，斜卧在竹椅上，像是天塌下来都不会动一动。但不知怎地，这又懒，又玩皮，又是浑身刀疤的少年，身上却似有着奇特的魅力，激烈的魅力。特别他那张脸，脸上虽有道刀疤，这刀疤却不但未使他丢脸，反使他这张脸看来更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这又懒，又玩皮，又尽是刀疤的少年，给人的第一个印象，竟是个美少年，绝顶的美少年。
第二天，他一把抓住小鱼儿，道：“臭鱼儿，那药但是屠娇娇给你的？”
但小鱼儿受的伤却愈来愈轻，好得也愈来愈快。
就算内心有最高兴的事，但只要一见阴叔叔，再也笑不出了，见着阴叔叔，没有人笑得出的。
杜杀负手站在门外，只听那狗吠声愈来愈响，愈来愈凄厉，但俄然间，甚么声音都没有了。
小鱼儿大嚷道：“杜伯伯，让我出去……我要出去！”
小鱼儿叫道：“我杀不了它，我打不过……”
鹰鼻男人道：“不……不认得。”
小鱼儿轻呼道：“杜伯伯，谨慎！”
屠娇娇道：“为甚么？”
小鱼儿道：“嗯。”
杜杀冷冷道：“这不是切菜的刀。”
小鱼儿道：“你再说说，你是如何获咎他们的？”
小鱼儿很奇特，忍不住问道：“刀……做甚么用呢？”
哈哈儿道：“你为甚么不能一刀就将它杀死？”
杜杀道：“刀是用来杀人的，也是杀狗的。”
小鱼儿道：“这狗若不听话，打它屁股好了，何必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