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说了,便取过那只篾篓。只见它顺手一抽,就拆散了篾篓,而它手上却握着一条金光闪闪的金竹篾。老者对那二位年青人喝一声,道:“孽畜,过来受缚——另有你,让我也替你父亲管束你一下。你们可晓得,就是因了你们的莽撞,差点毀了我鄱阳湖龙族,还连带北海龙宫?”
瞅那凝珠如羊脂一样洁白,似透玉普通小巧,非常标致。黄晨瞧了也是喜好,接过来捧在手中,滴溜滚圆地在掌心转动,就同意与老者换那篾篓了。
黄晨被唤醒,也有些懵懂,听妈妈说拔了簪子就睡觉,口中“哎”一声承诺。那黑脸年青人仓猝走到黄晨面前,单膝跪下,让黄晨去取它头顶的簪子。这年青人的脑袋上长有两只茸角,那蛇形簪子刚好插在它两角之间的囟门,仅暴露一截头来。
实在,就算竹娟没有那腔公理,这三条蛟龙也不敢侵犯竹娟母子俩。或许那两年青人不晓得,但老者内心却非常清楚。面前的竹娟的确是位浅显凡人,可她的儿子却不浅显。
应当不是梦,但不是梦,这事却那么地令人不成思议——管他的,只要梦梁哥给我的簪子拿返来了,是梦不是梦都没干系。竹娟决定不再去想了,打个哈欠,一歪身子躺倒,挨着儿子睡觉。
竹娟不想让儿子来参与这大人之间的事,就对黄晨说:“晨晨,别管他们是谁,你帮那位黑脸哥哥头上的簪子拔下来,拔下来就去睡觉,没你的事。”
竹娟望着后舱外的长江,愣愣入迷。长江河面,空空荡荡,只闻“哗哗”流水声。今晚的事,她感觉实在过分奇特,奇特得不实在。她有些思疑刚才是在做梦,可本技艺中却又明显握着那支丈夫给她的簪子,转头瞧黄晨,儿子已经又睡觉了,小手上一样揑着那颗晶莹剔透的红色凝珠。
“大姐,我瞧你儿子绝非常人,终将有一天他会干出一番大奇迹来。这凝珠就算我送给他的礼品,也是孽畜冲犯你们,我对你们的一点赔罪谢礼!”
说罢,领着二位落魂失魄的年青人,走出后舱木门。接下,便俄然消逝在夜色中。
黄晨小手抓住簪子头,悄悄一拔,便拔了出来。他把簪子交给竹娟,说:“这哥哥好怪,头上还长犄角,跟竹惠娘娘家喂的那只小牛一样。”
这时,老者方才转过脸来,对竹娟说道:“大姐,打搅了,我这就带两个孽畜回鄱阳湖,有朝一日,大姐路过鄱阳湖,务必请您与您的少爷到寒舍来坐一坐,老夫定当美意接待!”
但是,在吃早餐的时候,儿子俄然指着竹娟的头说:“妈妈,你瞧你的头上——簪子!”
早上,竹娟醒来时,郑老迈他们都煮好了早餐,只等吃罢饭,持续航船。
这时,那老者对竹娟叠声伸谢,还说能不能把那只篾篓也送给它,它要抽出篾篓里那根金竹来缚孽畜,防它们再次偷偷跑出去肇事。管束这二位是件功德,竹娟便点头承诺。
郑老迈笑着说:“没干系,早一点晚一点,那就迟误了事嘛。”
此时,那二位年青人双双跪倒老者面前,口中不住认错告饶。老者也未几说,只见它手中一挥,那金竹篾化着一道金光,在二位身上缠绕三匝,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