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不算可骇,可骇的是不谨慎登上了那鬼船。有人就碰到过,并且那人还驰名有姓,仿佛确有其事。传闻那人叫陈德深,就住在水西门一带,是位挑咸水鸭卖的游贩。
老头指着河面对老梢公说,仿佛那河面真有一条道似的。老梢公见老张头不是开打趣,心头一瘆,冒出个动机来,心说老张头怕是碰到邪了,撞上河里的水鬼——老梢公刚要开口问个究竟,身边的黄晨却俄然开口说话。
那算命先生顿顿,又说了一通“相格无破,必有成名之日。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万物不生。水不得时,风波不作。人不得时,运限不通”之类的奥妙之语,弄得这几位年青如坠云山雾海。
黄晨跟老梢公这一老一少,正在对朱元璋有没有权力随便杀人,争辩辩论,忽闻河面传来一阵暄闹声。二人昂首一瞧,是一条在秦淮河旅游的小木船,船上有几人亦在争辩甚么。
那算命先生一个个的算,算了都说他们五行缺水,射中难过一大劫。这群读书人中间有位也姓陈,跟那灭顶鬼陈德深是家门,他仿佛懂点麻衣相面之术,就问:“我们几小我年纪不一样,生辰也不一样,你这位先生如何开口就说我们五行缺水,矢语还要遭受一大灾害,是何事理?”
但是,一边的黄晨瞅对过那船上的客人,他竟熟谙,是明天上午在鸡鸣寺的那几位读书人。此中一名突发肠绞痧,还是他用小手摸他脑袋才止痛的。
过一阵,算命先生开口道:“有了!鄙人姓吕,我家就有幅先祖吕蒙正的遗像,几位无妨去我家,在先祖遗像前化符烧纸,再祷告一番,便可破解诸位的灾害。”
对过那船上叫老张头的梢公,笑呵呵说:“哪有钱去烧高香哟——这船上的客人是几位读书人,喝多了点酒,请了个算命先生在算命,还说要去他家……”
世人顺算命先内行指的方向,划子边真有一条巷子通向远处。月光下。那条巷子平平整整,一点不盘曲,倒像是常有人行走过的熟路。算命先生指了路,就先跳下船,站在那巷子当间,号召几位下船。
“你这位读书人有所不知,年纪不一样,生辰不一样,缺水也是有的。因为,射中缺水不在于年纪生辰,而在于射中必定!宋真宗大臣吕蒙正说过‘时也、运也、命也’,这皆是人的造化。”
几杯酒下肚后,便同统统的年青读书人一样的弊端,大志立勃,慷慨激昂,大有指导江山,舍我谁主沉浮之意。呵呵!说白了,这几位就是——用当今的一个词描述——就是当时的一群愤青。
这几位年青人,白日游了鸡鸣寺,估计游兴正浓,早晨还是邀约一起,合租一条划子,学那历代文人骚人,荡舟秦淮河。只可惜,阿谁时候这几位还没发财,荷包空瘪,不免囊中羞怯,花了一百文铜板,雇了一条划子,要了一壶老酒,几碟卤菜,在秦淮河上说古论今,海阔天空。
两位梢公说着话,船就停了下来。
那叫老张头的梢公对老梢公说:“今儿怪了,我在这秦淮河上走了十多年,如何在这里看到一条路,咦!它是打哪钻出来的?”
算命先生说:“不远不远,就在前边,顺那条道走半里路就到。”
算命先生瞅着黄晨,作势想跳到老梢公这条船上,才迈出一步,又立即愣住。他像嗅到一种可骇的气味,抑或瞥见一个伤害的人物,神采愀然一变,急回身往划子外“咚”地声,跳进了秦淮河,再不见了身影。
有一名名叫刘云瀚,此人在抗战期间,曾任百姓党第十八军中的一名上校团长。在南京沦亡之时,他率军与日寇浴血奋战数日,乃是一条响铛铛的豪杰。厥后,刘云瀚还多次参与对日作战,最后擢升中将——或许此人有些陌生,在坐的另一名那就赫赫驰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