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太后的话,林义哲不日便能到京,届时臣将会请他至家中一叙,请六爷安排神机营于臣家中暗伏,臣与林义哲开诚相对,如果他果然有含混之心,臣当立即……诛杀之……”
这一次,是在他的家里。
文博川紧紧的盯着林义哲的脸,只见那张清秀的面孔先是涨红,一双俊目尽是肝火,但当他将折子看到一半时,神采由红转白,眼中除了肝火,另有错愕和震恐,有如五雷轰顶普通。
“长辈从未有学张元、吴昊之意,朝廷厚恩,报偿不及,何来学张元、吴昊之念?且长辈若学张元,所得不偿失之万一也。”
林义哲说着,猛地昂首,双目直视文博川,似要喷出火来。
“若非此人杖责张元,张元断不致心生痛恨而叛国,张元所求者,为朝廷所用耳,未有叛意,而无端受责,难受其辱,遂有叛志,实县令逼叛耳!无此县令,则张元必不会反!”
“此话怎讲?”
他应当向来也没有想过,会有人用这类卑鄙阴狠到顶点的手腕来对于本身!
跟着他低声的呼喊,画面刹时变更到了别的的场景。
“若朝廷有负于你,你可会做张元、吴昊?”
“曾文正公乃贱内之寄父,驾鹤西去前曾留‘人在做、天在看’遗言与长辈,昔年曾文正公坐拥两江膏腴之地,带甲数十万,名动天下,士林感佩,何尝没有王霸之资。更有王凯运等‘劝进’之诱,然其却裁兵撤甲、激流勇退,成绩忠义隽誉。长辈受曾文正公教诲,祖上又世受皇恩,最知‘忠义’二字,怎可令师祖蒙羞?即便朝廷不消长辈之谋,夺长辈之官身,长辈与家人亦能太小康殷实之糊口,虽不至钟鸣鼎食,用度亦是不乏,何必冒性命之忧,取那虚妄无义之名?即便以大乾之大,再无长辈安身之所,长辈蒙皇太后恩情,赐婚英伦,有此世外之桃源,衣食亦是无忧,长辈大可携家小远避英伦,今后不问世事,就此了结残生罢了,又何必去担那‘乱臣贼子’之恶名?”
林义哲在看折子,而文博川则在看着他的神采。
文博川是第一次看到林义哲如此失态,好似要吃人普通,一开端不免吓了一跳,但他随后顿时规复了平静,好似林义哲的反应已在他的料想当中。
“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父要子亡,子不亡不孝!长辈一向视中堂为师长知己,若本日中堂要长辈死,抑或是皇太后皇上要长辈死,长辈绝无二话,独一死罢了!只是求中堂允长辈稍留几句遗言与妻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