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能够如许一向保持到孩子出世,谁知变故竟来得如许快。
再熟谙不过的元日吉语,亦是这一年来最熟谙的男声,孔颜却一个无妨听得目瞪口呆——魏康竟然在燃爆仗,并且口说小儿吉言?
到底不肯扫了冯嬷嬷的兴趣,何况冯嬷嬷还是为了她在欢畅,因而顺了冯嬷嬷的话道:“真是赶得及时,那等会就穿了这套朝服去!”
刚兴冲冲的走到廊庑阶台上,她的脚下就是一停。
本年仲春,她嫁给魏康就满一年了。
一时风过无息,只要爆仗噼啪作响,一旁长竹竿上的红色长幡在风中猎猎翻飞。
耀耀燃烧的火堆旁了无火食,只要一着紫袍的身影立于面前,他一手拿着一小捆竹节,一手不时拿一只扔进火堆。
孔颜试戴发簪的手一顿,看着噙了一抹淡笑的冯嬷嬷,不由从困乏中完整醒来,回身望着衣架上的紫色朝服,亦微微一笑。
何况若魏成并未受残,那么统帅全军之人,很能够不会是魏康。
宝珠一贯最怕严厉的人了,有了魏康这一句话,再不敢多言加不加大氅,只低着头谨慎翼翼地辞职进了上房。
冯嬷嬷指着屏风前的衣木架子道:“少夫人您先前备的衣裳用不上了,今早四更的时候,您的新朝服已给赶好送来了。”一贯平和的语声里透着淡淡的高兴。
魏康端起屠苏酒向她举杯,她因着有身不能喝酒,遂只能以茶代酒回敬。
她倒是眼尖,隔了一个院子的进深那远,一眼就见孔颜站在廊庑上,不由一讶:“少夫人您如何出来了?”又是一惊,“天这冷,如何没有大氅 ?”
“新年大吉。”孔颜举杯轻声一语。
见状,孔颜悄悄松了口气,看来应是这模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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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打扮伏贴,已有灰青色的天光透窗而入,夙起的惺忪倦怠也差未几没了,见外间的圆桌上还在摆早餐,魏康这个时候还没过来,估计是去后院打了拳在沐浴换衣,无聊坐在南窗炕上之际,听着内里不时响起的噼啪爆仗之声,抚摩小腹的手就是一停,想到爆仗驱疫的旧俗,心念随之一转:亲手燃了爆仗,必定情意更诚!
不知是因了刚才之事,她和魏康都表情尚好,还是年节之下的热烈氛围所至,又或二者皆有。总之,这一日的早餐没有涓滴不安闲。不过因着祭祖后她还要插手命妇宴席,魏康也要列席官员宴席,早餐倒是不能多食。如是,只将一应元日节上的的物食,如大蒜、小蒜、韭菜、芸薹、胡荽拼合的五辛盘,麦芽煎熬的甜食胶牙饧,面皮包馅捏成半月形的牢丸,这三样吃食一一用了一筷应了景,其他便是作罢。
话音未落,宝珠已忍不住又笑嘻嘻的凑趣道:“真该让京内里的人瞧瞧,看谁还敢嚼舌少夫人这门婚事,少夫人但是不敷十八就有紫色朝服了!”越说越是镇静,若不是手中捧着金饰,只怕已鼓掌喝采道:“少夫人今儿必然是大少夫人她们中的头一份!”
新年新始,真的都不一样了,统统都是新开端。
徐行走至火堆,接过魏康从一旁簸箕里削好的竹节,她一手扶着广大的水袖,一手用力将竹节往火堆里扔去,火堆里立时噼啪一阵作响。
正惊奇中,宝珠领了小丫环端着早餐从东南角的倒座房出来。
听到孔颜如他普通,魏康微微一怔,见孔颜昂首看来,他眼睛随之一狭,紧紧盯着孔颜,半晌终是向孔颜点了点头,让眼中暴露一丝对劲道:“回房用早餐吧,一会还要祭祖。”语毕复又伸手畴昔。